随即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嘶吼声与呼救声,她贴在窗户边瑟瑟发抖,一时间不知该庆幸自己是被绑的太远,还是自己太过倒霉,在此等造反的紧要关头被下了软筋散,逃都逃不掉。
“不对,怎么会突然造反了,我被困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若是没记错,七皇子龚凌造反登基为帝应当是在他二十二岁那一年,而在此之前,还要经历一段漫长而狗血的爱恨情仇的纠葛,和女主你追我逃几十万字。
这会儿怎么就提前了呢,还是说这早饭逼供的人不是他,是别人?
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几声轻微的咳嗽声,她一愣,下意识往那处看去,却没见到平日里见惯了的那个小宫女,而是——
“你是何人,怎会在这里。”
小太监生的白白净净,一张圆脸上堆着笑,瞧着就是个喜气的模样,然而李姒初往下瞥了一眼他手中握着的药瓶,瞬间就不觉得喜气了,只觉得鬼气森森的。
“姑娘,这几日可还好啊。”
“回公公的话,吃的住的倒是不错,不知公公可还安好?”李姒初给了他一个白眼。
那圆脸小太监并没有被阴阳怪气冒犯到,反而笑了起来,他笑的狭促,笑的可爱,将几颗牙齿都撸了出来,让李姒初觉得越发的骇人了。
“姑娘方才也看到了吧。”他脸上依然堆着笑,将手中的药瓶往李姒初面前送了点,“姑娘,这大毓的年号,今儿个可要换一换了。”
“是谁派你来的!”
他笑而不语,只从药瓶中倒出了两枚红色的药丸,倒到了手中。
“主子仁慈,哪怕是要姑娘死,也是舒舒服服的死去,姑娘,请吧。”
李姒初刚想说不要,下一瞬便只觉两腮处一疼,她下意识张了口,接着便嘴里一苦,喉咙上一重,便觉得喉咙生生一疼,似乎是咽了个什么东西进去。
那小太监忒坏!她不吃还使劲捏着她咽下去!
李姒初瞪他一眼,吐出一句脏话。
但不知是不是药性相冲的缘故,她感觉软筋散的药效似乎散去一些了,虽还不能向从前那样能跑能跳,但也不至于像她方才那样,开个窗都得爬着去了。她心中一时间不知是喜是忧。
药都吃了,就算逃出去了,也活不过几天吧。
小太监见她不说话,以为人吓傻了,赶忙凑过去:“姑娘想要逃?别忘了,这可是二楼——嘶!”
李姒初望着他脸上的口水,挑衅一笑:“反正我都要死了,你总要让我知道你主子是谁吧。”
“呵,说来怕吓死你。”他面色扭曲地抹去了脸上的屋子,冷笑一声,“我家主子,可是堂堂七皇子。”
龚凌?李姒初还没问,下一刻只觉脸上一疼,整个人向后跌去。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值得我们七皇子这样防着怕着,哈,咱家也是觉得奇怪呢,不过是个出身低微的商贾之女,运气好了才能进宫当了这公主伴读。贵妃娘娘?哈,你还不知道吧,你那阿姊因着刺杀圣上,如今已被斩了!”
龚凌?龚凌?
木门被重重合上,小太监狂妄的笑声越发遥远了,随即而来的是远处那一点点被点亮的树海,还有那浓重的令人无法忽视的血腥味。
李姒初猛地戳破窗上的洞往外看,那本清净的吓人的偏殿如今热闹非凡,厮杀声,求救声,刀剑兵刃碰撞的声音。无数的人向她那处跑来,又有无数的人在跑来的路上死去。
她呆呆地看着外面的景色,心跳如战鼓。
不会的,不会的,按照剧情的展开,他如今不应当是在纠结于对原女主与白月光的感情和忙着得到父皇的宠信吗,怎么就直接快进到这堆狗血的爱恨情仇之后,快进到书中最后两页登基为帝了呢?
胸腔中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感席卷而来,她捂着桌子迟疑了片刻,突然意识到,这会儿只怕是药效发作了。
“那他为什么要绑架我等等!”她抬起手,望着手上那不知从哪处沾到的墨痕,望着窗外熊熊燃起的火光,一时间所有线索在她脑海里连成一片,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丢失的日记本到了龚凌手里,而这位七皇子便通过它知道了后续会发生了剧情,再经历了一系列核实之后,他确定了这本日记本的可靠性和李姒初对剧情的影响,为了防止李姒初坏事,于是决定囚禁她。
至于为什么不杀了她和反派小白她眯起眼睛自嘲似试着推了推紧锁的大门,笑了起来。
——只怕是剧情对原男主有什么限制,不能直接杀了他们。
门锁的很紧,虽然恢复了不少可是依然打不开。李姒初突然之间说就后悔了,她当时怎么就不勇一点,把那小太监打一顿之后再抢钥匙呢。东面的厮杀声渐渐逼近,而西面两个人交谈的声音也一点点从门缝之中漏了进来。
“怎么样,已经服下了吧主子说了,不能留下痕迹猪油准备好了吗?”
猪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