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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警醒 她一定要离开这座牢笼(第2页)

“记住就好,本公主方才送你的那幅画,挑个显眼些的位置挂着吧,也好让它替本公主时时提醒着你。”

宋芙欢无甚情绪的说完,起身离开。

顾锦棠完成任务似的起身将她送到院外,而后回到屋里不紧不慢地将那副画卷展开来看,入眼的是一只落在芦苇丛中凤羽略显稀疏的凤凰,水面上还浮着三两支凤羽。

“这画中的凤凰缘何会出现在芦苇丛中呢?公主殿下这是何意?”绿醅不解地问道。

“在世人眼中,芦苇是没有价值的低贱水草。公主是想告诉我:落毛的凤凰尚且不如鸡,更不必说我那侯府嫡女的身份还远远算不得是凤凰。”

顾锦棠神色平静地说完,当即就开始物色地方要将这副画稳稳当当的挂起来,其实宋芙欢说的没错,时时看着的确可以警醒着她:她定要同绿醅离开这座牢笼。

绿醅听她说完这番话,心里很是酸涩,可偏偏顾锦棠这会子就跟个没事人似的,还毫不在意地去挂那幅画。

有很多的时候,姑娘的行为举止和所思所想,她是真的看不明白。

不多时,顾锦棠便挑选好一处地方,唤了赵嬷嬷进来将那画展开挂好,而后坐在炕上继续绣起荷包来。

顾锦棠的女红算不得好,却也不差,绣了这两日,蓝色海浪云纹的图案变得明晰起来。

用过晚膳后,顾锦棠将前院和后院仔仔细细看了个遍,那花坛里植着的各色花草都被她认全了,这才又回到屋里坐上一会儿,望着宋芙欢赏她的那幅画发了足足一刻钟的呆,这才去浴房沐浴。

待她沐浴完回到屋里,宋霆越却已经在炕上端坐着了,顾锦棠进前朝他屈膝行礼,如墨的及腰长发还未完全擦干,发尾凝着密密的水珠。

寝衣单薄贴身,不似衣裙那般宽大,故颇有几分凸现身材,宋霆越看得喉头一紧,沉吟片刻后板着脸道:“去里间加了披风将头发擦干些再来伺候本王。夜里风凉,你若受凉,岂非还要别人照顾你。”

顾锦棠颔首道声是,与绿醅一前一后地进了里间,披上披肩往床沿坐下。

绿醅手里拿着干巾子替她擦头发,因宋霆越还在外头,主仆二人就那般静静坐着,谁也不曾言语。

彼时整个屋子里都是静悄悄的,只能听到颇为规律的翻书声和巾子摩擦头发的声音,怕宋霆越等得不耐烦,头发干的差不多后顾锦棠便让绿醅回去歇息,她自个儿留下应付宋霆越。

“荷包绣的如何了?”宋霆越轻轻拍腿,示意顾锦棠坐到他怀里来。

似乎已经麻木一般,顾锦棠没有丝毫忸怩地往他怀里钻,声音婉转清脆,“约莫再有日便可制成。”

宋霆越漫不经心地轻嗯一声,抬手去掐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吃了那样多的补品,还是这般清减。”

说着便将大掌往上移,解下她肩上的披风。

“娘子今夜好生勾人,欲要杀了本王,叫本王做了那棠花下的亡魂不成。”

顾锦棠偏头不答,宋霆越却也不恼,一手捧了她的小脸令她与他对视,而后薄唇覆上她的朱唇。

许久后,宋霆越方高声唤人抬水进来。

顾锦棠自然不似宋霆越那般浑身上下都有使不完的力气,勉强清洗一番后便倒在床上再也不愿意动弹了。

见宋霆越迟迟未走,强掩着心底的那股子嫌恶,柔着声问他:“王爷怎的还不走?明日不是还要早朝吗。”

原本想要留宿此间的心思因为顾锦棠的这番话顿时烟消云散,宋霆越整好衣袍恢复来时衣冠楚楚的模样。

“本王多逗留这一时片刻,不过是想看看你身上是否真的再无力气。瞧你现下这副模样,果真是个不中用的。”

顾锦棠身上累极,听他话里歇了留宿的心思,当即如蒙大赦般地安心睡觉,哪里还有心思理会后面那句挖苦人的话。

今日宋霆越心情不错,临去前,忽的想起什么,便又折回来,看着床榻上小小的一团人影,语气平和地道了句:“外头挂的那幅画不好看,明日且取下,本王会命人送些名家真迹过来挂上。”

“此画乃是公主所赠,贸然取下岂非拂了她的一片心意。”说话间转过身来抬眸望向宋霆越,一副乖顺谦卑的模样。

宋霆越负着手,漆黑的眸子带了些探究的意味和狐疑,玩笑似的口吻道:“怎的忽然这般听她的话,从前护着你那小丫鬟时不是硬气的很,何曾如此敬重于她?”

“王爷应当知道有句话叫吃一堑长一智,奴婢如今同王府里的寻常侍女一般无二,如何敢对公主不敬,自上回王爷警醒奴婢后,本分和规矩,奴婢已经记在心间了。”

听她这般说,自己本应当是高兴的,可这会子落入耳中,却觉得有些刺耳。

再怎么说,她也曾是侯府嫡女,又岂会半点骄傲和自尊也无。

“你只需对着本王尽本分、懂规矩,旁的人都不必理会,若日后有人问起来,你只说是本王的意思。”

做他一个人的奴和做王府里的奴根本无甚分别,或许在他看来,只做他一人的奴,是给她体面了吧。

她与他之间,始终不可能理解和接受对方的思想。

顾锦棠懒怠同他争辩什么,轻轻嗯了一句,复又背过身去,心中暗暗合计着离开王府后往何处去,又该如何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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