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
斩你的罪孽。
这一刀。
斩你的贪心。
这一刀。
斩你的懦弱。
这一刀……嗯,也没啥特别的原因。
就是想砍你一下。
狐仙与天帝迎面而立,温和轻柔的话语潜藏杀机。
这个往日最擅长花言巧语,最喜欢胡言乱语来蛊惑他人的狐仙,这次也连半句虚言也没有。
字字诛心,句句刻骨。
“……”
帝罪无言,半眯着眼睛,凝视着任以道,他背在身后的左手死死攥住,手背上青筋暴起。
这话如果是别的人说,帝罪不会在乎,只会将他们的话当做是空气,道心不会有丝毫的动摇。
但任以道不一样,份量不同。
眼前人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被帝罪视作威胁的存在,他没办法做到无视。
从某种程度上说,任以道是帝罪此世最在乎的人——当然是从身为敌人的角度上。
天帝宫的门扉成为了光与暗的界限,将立于此世顶点的二人分割开来,一者笑容灿烂地站在阳光中,一者面色阴沉立于阴影中。
正义与邪恶?
又有谁能说清呢。
至少任以道从来不曾在心底认为自己是正义的一员,当然也更不是邪恶的帮凶。
他哪一边都不是。
任以道是自由的,不会被道德礼教所约束,他永远只会站在自己这边。
而这一点……对于帝罪来说也是一样。
一个能够在犯下过如此大错,接连失败了数次,最终却依然能够走到巅峰的存在,他的道心根本不会弱到哪里去。
无论帝罪曾经犯下了多大的罪过,也不管他曾经背叛过多少人,他最终还是迈了过去,将那些心魔跨越,成为了这世间唯一的半步无上。
他的道心还没脆弱到会因为被人拆穿而陷入一蹶不振,不可能直接走火入魔,更不可能被心魔反噬而深受重创。
帝罪承认,旧事被人拆穿确实让他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但最多也就只是激起他心底的波澜,打破了他近道的状态而已。
虽然脱离了那个状态,但只要再花费数年的时间,他依旧可以在道果降世之前调整回去,不会妨碍他摘去天地道果,对最终的结果不会有任何影响。
想着这些,帝罪心底泛起的波澜渐渐平静下来,将有些弯下来的脊背再次挺起。
事情,他做过,这点不假。
他承认。
但既然那些已经成为过去,他便不会被旧日的阴影束缚。
帝罪脸上的阴寒渐渐褪去,一双眼眸中的怒火消散,再次归于死寂一般的淡漠,似乎是已经完全摆脱了任以道语言攻势的影响。
“哦?”任以道眼睛快眨了眨,眉头轻轻一挑,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知道的不少,这些事情对我来说确实算是重要。”帝罪终于开口,声音如常,对任以道问:“你为何要这么做?想要用这个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