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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第1页)

屏风后人影晃动,得到皇帝允许后,南荣臻三步并两步,心中觉得气恼,自家弟弟甚至不能陪伴身旁,还得等待皇帝允准,掠过潮景帝,他险些难以忍耐挥舞出去的拳头。

南荣臻几乎飞扑般来到遂钰床前,掀开床幔的瞬间,他放轻呼吸,几欲呼唤的声音卡在喉咙——

这是他初次见如此沉默,又像是极其脆弱的琉璃的遂钰。

秀州,这是遂钰离开大都后的自由,即便危险重重,却神采奕奕难掩兴奋。广阔天地任由飞鸟翱翔,不受宗室礼法的约束,没有朝廷诡谲的风云,他过得紧张而快乐。

外界总是给予南荣王府压力,就连南荣明徽也时常将“我们南荣氏的好儿郎”挂在嘴边,好像他们自出生起,便有了战场阵亡的理由。

南荣臻并不喜欢这样的父王,也连带着厌倦少年时期的自己。故而南荣王选择将他“流放”,去鸟不拉屎的地方打仗。

他想挫他的锐气,南荣臻偏不,哪怕流血丢掉性命,也得抵抗南荣王所强加在他身上的责任。

南荣臻并非什么南荣王的儿子,就只是沙场征战的南荣臻,不被称作二公子,也没有觥筹交错高高捧起的奉承,他想他的举动皆由自己做主。

但当他遇见遂钰,却忽地觉得自己这么多年过得如此幼稚,遂钰无法逃脱的命运,他只是比他幸运那么一些,若他活在大都,岂会比遂钰过得更好?

只有更差罢了。

荣光加身的南荣王府,承载多少希冀,便经受多少风浪,回头再望,不过是血路一条,任何人都没得选。

南荣臻抬起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遂钰的脸,从不断起伏的胸膛,以及灼热的呼吸,他确定遂钰还活着。

“他为了王府,还是你,这些全都问过他吗。”

南荣臻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扭头死死盯着萧韫,几乎想将皇帝拆骨入腹以解心头恨。

萧韫沉声:“如果他想走,我不会留他。”

“走?”南荣臻嗤笑,扬了扬锋利的眉梢,嘲讽道:“若能走,你早就该放他回鹿广郡,并非去什么秀州。”

既要又要的感情,令遂钰始终徘徊踟蹰。在王府与皇帝之间无法立即做出选择,倘若皇帝并非皇帝,或许鹿广郡能够接受遂钰喜欢男人。

南荣臻学不会父兄的坦然面对现实,为了维护弟弟,他只能无限地表达出对潮景帝的厌恶,这样会给予潮景帝威胁吗。

他也不知。

但无疑正在挑战皇帝至高无上的权力。

心跳如鼓槌般狂乱地敲打着胸膛,几乎紧张得要跳出来。

潮景帝上位者的气势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南荣臻却不得不迎难而上,就算带不走遂钰,他必须得到萧韫的保证。

时间分秒流逝,萧韫居高临下地俯视南荣臻,空气中的粉尘缓缓扬起,很快随着气流盘旋落下,两人之间涌动着的氛围岌岌可危。

南荣臻眉眼间可见南荣明徽风采,那是少年时期飞扬纵马的南荣明徽。而又怀有女子温润的柔软,这缕气质与遂钰极其相似,令他难以对这幅样貌生出恼怒。

都说家中老二是最不受重视的那个,但南荣臻却截然相反。他没有继承南荣王府的责任,在母亲膝下得到诸般爱护,兄长多加照拂事事顺遂,尽管南荣王没少教训他,却仍旧愿意亲自前往涂涂关教他治军之道。

说来算去,上下几辈人之中,倒只有南荣臻获得恣意潇洒。

透过南荣臻,萧韫想起了许多人。

多数人的一生不曾拥有片刻停歇,萧韫想开口问遂钰是否真正愿意留在大都,却发觉自己总是逃避那些最尖锐的话题,企图在夹缝中偷得浮生。

“如果他。”

半晌,萧韫才开口说:“如果他愿意离开,朕会放他走。”

“陛下金口玉言,臣却觉得白纸黑字更可信。”南荣臻霍然起身,彻底挡住遂钰,顶着帝皇的威压沉声重复道:“臣要陛下写下来。”

曾几何时,遂钰为了南荣绘能够安全离开大都,而在殿中自伤,要求萧韫写下诏书,如今面前换了南荣臻。

萧韫似笑非笑地盯着南荣臻,问道:“遂钰威胁朕,朕尚且能看在他的面子上答应几分,你呢,二公子。”

他并未称南荣臻官职,也不是什么南荣遂钰的兄长南荣臻全名,倒令南荣臻蓦地犹豫,他心中没底,此举无非在用萧韫对待遂钰的真心作赌。

不,南荣臻深吸口气,重新恢复冷静,道:“陛下心中早有决断,又何必戏弄臣呢。”

“因陛下秀州舍身搭救遂钰之举,臣的父兄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臣却不觉得含混有什么好,两家之间的纠葛,总要说清楚才能继续走下去。”

“若有朝一日陛下厌倦了遂钰,臣会带遂钰回家,届时还请陛下手下留情,放他一马。”

站在遂钰兄弟的立场,南荣臻又见过萧韫为遂钰所做,帝王肯背叛整个朝廷选择相信一方军阀,已经前所未闻,但今日是这般情深,改日若有新人,比年轻的南荣遂钰更青春,皇帝又会如何选择。

南荣臻承认,作为男人,萧韫的确是少见的心怀百姓的枭雄,固然两人之间有他们不知的隐秘,可作为南荣王府的孩子,他只坚信自己眼中所看,他人行为所见。

两人之间暗潮涌动,脑后的汗顺着脊背一路滑落,很快,南荣臻感到自己衣襟完全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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