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19岁当兵,今年25岁,当了6年的兵,前几年的工资每个月都寄回家了,身上根本没有存款,唯一的存款大概就是2600的抚慰金了,可这抚慰金现在还给部队了。
他刚开始当兵的时候,也就是53年的年初,还支援过援朝战争,援朝战争到53年的7月结束,他因为立过小功,所以从援朝战争退下来,直接被提拔为副排长,不过大半年的时间,从一个小兵到副排长,也就是参加过的援朝战争的军人才有这样的功劳。到56年的下半年,按照三年晋升一级,他晋升成为正排长。而到今年,他因这次立功,被晋升为副连长。
上次给朱安的200块,是他这次任务的奖金。这次回来,他身上还有160来块钱,是从出任务之后到上个月为止的工资。
虽然这些可能不够给朱大宝看病的钱,可是他之后每个月有60的工资,如果朱大宝有希望康复,他会量力承担。
只是,关于朱安的情况,他就不知道怎么回报了。
任国勇思考期间,骑着自行车已经到了县城,他先找了胡同巷附近的招待所,安排好之后,他肚子已经饿的不行了。又去了国营饭店吃了一碗肉丝面,吃好之后,又回了招待所。今天一大早的去胡同巷,又去乡下,还和任老大、任老二打了一架,他也确实很累。主要是身体还没康复,手术的伤口还隐隐有些作痛,他不敢再不顾了。
任国勇在招待所睡了一个午觉,已经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他就去了胡同巷。
胡同巷里,朱安在看书,朱大宝和任见琛也午觉醒来了,因为不是周末,所以今天没有小伙伴和他们一起玩,但两人也能从中找到乐趣。他们在院子门口的弄堂里打羽毛球。
“小琛,你爹来了。”朱大宝正对着转弯口,看到任国勇推着自行车来了,他大声道。
爹?
任见琛赶忙转过身,那正走进弄堂里的人,不就是他爹吗?“爹……”任见琛朝着任国勇跑去。
“慢慢走,别摔跤。”任国勇担心儿子,赶忙加快脚步。
只是,正当他准备要抱儿子的时候,儿子却到面前停住了。他仰着小脑袋关心的问:“爹,你的伤好了吗?还痛不痛?”他没有忘记他爹躺在床上快死的样子,这也是他没有冲进他怀抱的原因,他怕他爹被他撞坏。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虽然是父子天性,可到底他们还是不怎么熟悉。
“不痛了,让你担心了。”任国勇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
听到爹说不痛了,任见琛松了一口气:“那爹,你以后可以不要受伤吗?”
看着说话严肃又认真的小孩,任国勇一句承诺的话终究是无法说出口,他只得道:“爹以后会尽量小心,争取不受伤。”
小孩子不懂含蓄的话,他只以为爹答应他了,很开心。
“小琛……”朱大宝走了过来,眼神好奇的盯在任国勇的身上。
“舅舅……”任见琛又走到朱大宝的身边。
“小琛,你爹我要叫什么啊?”作为一个有礼貌的大朋友,朱大宝自然是要叫人的,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叫。好在他知道不是叫爹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任见琛自认为挺聪明的,可舅舅这个问题把他问倒了,他也不知道了。
“你叫我一声勇哥就好。”任国勇道,“我比你大几岁,你又是小琛的舅舅,所以按照辈分叫我哥。”
“那我要问问我妹妹的。”朱大宝没有马上同意。如果是小琛说叫任国勇哥,他可能会听话。可是任国勇不是妹妹也不是小琛,他不会听话。
任国勇笑了笑:“嗯,问问你妹妹。”他知道朱大宝的情况,之前在医院的时候没单独的相处过,还不了解,现在仅仅是接触了一会儿,他就了解。朱大宝有一颗赤子之心,虽然是如同一般,可不是每个孩子都有赤子之心的,而他有。
不过,如果是按照孩子的情况来说,他还有点机灵。不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我去问了啊。”朱大宝说着,往院子里跑,“妹妹,小琛的爹来了……妹妹……”
朱安听到大哥的叫声,从屋里出来:“来了就来了,你怎么跑那么急?”
“妹妹,我要叫小琛的爹什么啊?小琛的爹说他比我大,让我叫他勇哥。”朱大宝急切的问,憨憨的脸上带着笑,这人天生爱笑,长的又端正,很容易让人有好感。
朱安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他说的没错,你是可以叫他勇哥的。”她话落,就见任国勇和任见琛进来了。“任国勇同志。”
“朱安同志。”任国勇叫道,“我也年长你好几岁,不如你也叫我勇哥?”他比她大了整整八岁,这一声哥他是当的起的。
“勇哥。”朱安顺着道,“你请里面坐,我给你倒茶。”
“谢谢。”任国勇停好自行车随着她走进屋内。这并不大的院子,收拾的干干净净。院子里还有一个投篮框,使得这家里多了一些童真。
朱安给任国勇倒了凉白开:“勇哥刚从乡下回来吗?”
“刚回来,那边的事情已经在处理了,就等结果。”任国勇道。
朱安好奇:“以任家人的性格,应该不会那么容易罢休吧?”
任国勇倒是喜欢直来直往的人,按理说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这样直接的和他讨论自己的家事,他应该是有些不适应的。可也许是因为朱家对小琛有恩,又或者朱安一个人带着朱大宝和小琛不远千里的去部队看他,让他没办法把朱安和一般十七岁的小姑娘看成一样。他有种错觉,朱安看上去像是一个很成熟的人,仿佛是和他站在同等的位置上,而不是一个比他小了八岁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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