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见她不以为意,忍不住说道:“男未婚,女未嫁,陛下总是要避嫌吧……”
“避什么?掩耳盗铃吗?”姬瑶手撑下颌,不屑的笑了笑:“朝暮桥那事一出,满朝文武都知道朕和秦瑨私会了,朕还作假做甚,那不是虚伪么?”
她娇声说着虎狼之词,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简直更甚一步。
江言忽然眼目眩晕。
若说以前,陛下和秦瑨君臣不睦,有秦瑨的制衡,陛下尚还对朝臣存在一些畏惧。
如今倒好,两人穿上一条裤子,陛下仗着秦瑨底气十足,整天对他们这些朝臣肆无忌惮的挥爪子……
一大堆劝谏堵在江言喉头,半天没说出来,只沉沉叹口气:“哎——”
眼瞧江言忧心忡忡,姬瑶不禁放缓了语气,乖巧道:“好了,太傅,你别在这唉声叹气的了,多不吉利呀。你要怪还得怪那郎仆野,谁让他那么大胆子敢行刺朝庭名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朕也是被逼无奈,和秦瑨私会也就算了,毕竟男未婚,女未嫁,现在他因为朕负伤,朕得对他负责,不能再落一个薄情寡义的名声。反正秦侯在朝中威望挺高,百姓亦称赞道好,朕招他做皇夫面上也是说得过去。”
这宽慰还不如不说,江言即刻瞪大眼:“什么?陛下要招他做皇夫?”
“恩。”姬瑶一脸无辜,再次诘问:“不行吗?”
江言彻底崩不住了:“陛下难道忘了吗?秦瑨是陛下最不喜的寒门!陛下要跟一个寒门联姻吗?”
他声如洪钟,面色绀紫,俨然是动了真怒。
姬瑶少时没少被江言这么训过,骨子里对老师的敬畏觉醒过来,心虚的垂下眼眸。
“太傅,人的喜好总是会变的嘛……”姬瑶一双柔荑覆于腿上,十指局促的绞在一起,嗫嗫道:“朕之前的确是想在世家里找个如意郎君,可后来想想,若是如此岂不是还要防范外戚?古往今来,外戚乱权的事太多了,处理不好怕是会动摇国本,不如朕就找个寒门算了。秦瑨的亲人都没了,手里还掌着陇右二十多万大军,他漂在外面朕不放心,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
姬瑶极力给自己找着理由,抬眸凝向江言:“太傅,你觉得朕言之有理吗?”
江言一时说不出话。
姬瑶言之凿凿,俨然已经下了决心。饶是这段时日他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兴许她只是一时兴起……
时至今日,有些事已经变成了板上钉钉,委实让他难以接受。
姬瑶贵为九五至尊,可她却是他从小看大的孩子,她理应配上盛朝最优秀的郎君,家门显赫,仪表堂堂,而不是嫁给一个寒门出身,比她还要大上将近一旬的老男人……
一颗好白菜让猪给拱了,江言痛心疾首。
遽然间,他腿一麻,身子站不住了,摇摇晃晃瘫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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