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苗苗第一秒不理解,反应一下,明白了,“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阿嘉失联了,带她走的人看到了,知道我们在找她,或许会因为怕事情败露、下场惨烈,而把人放了?”
丁珂点头。
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什么都先尝试一遍。
游艇一层。
两个男的端着酒,走向阿嘉,笑着打招呼,其中一人先开口礼貌问:“你怎么不去舞池啊?”
阿嘉裹了裹外套:“不会跳。”
“早说啊,我可以教你。”
阿嘉笑笑:“谢谢不用。”
“你是没到这场合玩儿过吗?感觉很拘谨。”不知道哪个男人在说。
“没有,就是没有喜欢的,兴致不高。”阿嘉觉得越表现单纯他们越来劲,干脆把自己塑造成海王。
“都一样,我们也是没什么兴致。”男人说得真切:“以前在上海、杭州夜场,都没像今天这么别扭的。”
阿嘉突然感兴趣:“为什么?”
男人表现得诚恳:“那时大家都是来玩的,开不开卡和酒也没法确定他们是不是富人。这场合不同,是不是富人一目了然,像我们这种被邀请来的不是男模就是外围啊。”
阿嘉虽然不是他说的那类人,但对他的认知感同身受,信息传播飞速发展,阶级差异无所遁形。当努力可以颠覆人生的说法成为泡影,自然坚定努力可以跨越阶级的人都沉寂了。
少之又少的人可以通过努力实现逆天改命,大部分人都牺牲在了这个过程。
阿嘉觉得他们很诚恳,敞开心扉畅聊起来,不知不觉喝了一瓶洋酒。
于泰看到章苗苗发的朋友圈,告诉她孙礼也失联了,中午遇见时还说晚上给他买宵夜。当时孙礼跟李暮近在一起,两人还去吃了烧鹅。他问孙礼什么时候回学校,孙礼说等下游艇。
丁珂得到这个消息时,刚好看到李暮近好友添加消息。
章苗苗在一边给她分析两件事有没有关联,她通过了李暮近的添加。
她平时会开勿扰模式,主要不爱聊天,所有加她微信的人老等不到她的消息,就腻了,删了,所以没什么人愿意加她。
她给李暮近微信还是源于病房门口看到的那幕,有人口蜜腹剑,说得比做得漂亮,自然做得比说得好的,格外能得到她的青眼。
他加不加她并不在意,加了正合她意——
孙礼被李暮近带去游艇,阿嘉失联之前是去游艇路上,显然关键在于游艇,而李暮近他妈送他游艇这件事才上过新闻。
她通过后,率先打了两个字:“地址。”
片刻,李暮近发来一个定位。
丁珂锁屏手机,打断无章分析的章苗苗,打开录音,对她说:“我去找阿嘉,把她带回来。”说完把录音给章苗苗:“明天六点之前没消息,拿这录音报警,就说我找人也失联了,警方会出警的。”
章苗苗担心她:“我一个人没问题吗?我跟你一起吧!”
“留个人照应。”丁珂一边说一边穿衣,预备出门时,停顿一下,回身打开抽屉,把之前用坏的手机拿出来,出门前对章苗苗说:“先睡。”
章苗苗撇嘴说:“咋睡得着?”
“这算什么事?”
章苗苗欲言又止。既然丁珂这样说了,那就是没事吧?丁珂允许一切事发生,几乎从不言之凿凿,她觉得不算事,大概真不算吧?
丁珂打车去轮渡码头,看到闸门紧闭,搜索了私人码头的位置,发给司机,抵达后果然有人在等。
动力艇很快,出发时驾驶员给了她一件防寒服,又套了救生衣,她大概意识到游艇已经离岸很远,当真越来越冷。不知多少海里,她总算看到海面冉起橙光。
驾驶员说这艘游艇适航三等航区,离岸最远二十海里。
二十海里约等于三十七公里,出点事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抵达游艇下水斜坡后方左侧,栈桥自动开放,管家在登船口等,她一上游艇,他就接过她身上的防寒服、救生衣,笑着说:“您是先洗个澡还是先吃点东西?现在还有宵夜,是自助的。主食有面条,厨师现做。”
“我找人。”丁珂说。
“好。”管家带路,迎她往里走。
丁珂以为会收她手机,还为此带了一个报废的,竟然没问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