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乙骨也考虑到了,战争中的立场问题对伊万和费佳的影响。
但有活人在,至少能沟通,再去寻找更合适的方法,也只能这样了。
“事情不会更糟糕的。”乙骨忧太说。
语气依旧是温和的。
但这好像是第一次,费奥多尔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
他们就这样怀揣着不同的心情,安静着等伊万。
“你要离开吗?为什么?”费奥多尔还是决定问出来。
而在他开口的时候,伊万也终于做出了决定。
指挥所冰层下的岩石如像素化的水流般分开,上涌,尸体被大地的白与褐吞没。
轰然声响盖住了费奥多尔的大多数声音,落在乙骨耳中就只剩下了那么半句——
为什么?
乙骨转头看去之时,费奥多尔的目光已经移动到了伊万那边,还微微皱着眉,思索什么的样子。
乙骨以为他问的是伊万,有关之前「他为什么要发这么久的呆」的事,于是回答:
“无论如何都得接受离开,而接受离开,或许是道别的最高形式吧。”
死者归于地底,生者与被诅咒挽留的灵魂道别。
谨以此,生命迎来的公正的。
看事情已经结束,乙骨站了起来,打算去找伊万开始提问。
还没迈开脚步,他的食指突然被牵住。
垂头一看,费奥多尔依旧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的意思,手倒是没松。
乙骨忧太没怎么在意,向伊万问出了那个问题。
伊万看起来比之前好点,但还是神经兮兮的,听了问题后开始疯狂思考,想半天也没得出答案。
“我不知道记不记得。”他说,“我现在还是能看到好多黑影,他们不愿意离开,快要撑爆我的脑子……”
本来是二选一的选择题,愣是被当作填空来回答,被写上的还是「我不知道记不记得」这样令人哭笑不得的话。
“这样啊……”
“但是我刚刚收到了这个。”伊万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个信封。
原本洁白的信封上站着打湿的泥灰,看起来精致又狼狈。
“在我操控岩石的时候,这个信封飘了进来,险些被一起埋掉了。我——”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
费奥多尔投来的视线,冷酷到像是幻觉。
乙骨忧太接过信封,因为手指依旧被抓着不放,他单手挑开了火红的蜡封。
里面是一张卡片。
【weawaitcallyyourarrivalhere】
(静候来访)
翻过来,卡片的背后留有一个签名,优雅而锐利的笔锋写着——
agathachristie
(阿加莎·克里斯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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