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阿加莎那边看,夏洛蒂是完全拒绝去理解她说的话。
就很很多第一次发现自己小孩居然能看到奇怪东西的咒术师家长一样。
他们不太理解小孩子在说什么,次数一多,要么会对小孩的情况感到担忧,要么会开始厌烦。
「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我知道小孩子不会撒谎,他们只是不理解这个世界,所以才会有光怪陆离的胡话。」
「可一定要这样吗?我不是都已经给他她解释清楚了。」
「好累啊,这样下去的话是不行的吧。」
乙骨一开始觉得夏洛蒂也是这样的。
她是阿加莎的朋友,但更年长。
和只需要肆意妄为的阿加莎不同,她有更明确的责任,所以成长速度更快,看待事情的角度也有了区别。
但是——
“你在关心着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呢?”
乙骨感到困惑。
他想起了还是那本书上的一段话:
养育小孩可能会给家长带来情感上的压力,尤其是在面对计划外的突发事件,可能会感到焦虑、无助等情绪。
硬要算的话,夏洛蒂……可能也能当阿加莎的某种家长?
夏洛蒂则是对这种直言不讳感到有些无力。
都说亚洲人是感情更加隐晦的群体,怎么这个人比英国人还要更坦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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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骨。”她说,“阿加莎是个骄傲的人,或者说傲慢。她或许需要安慰,但她不会需要指点,尤其是在面对我们双方都搞不清的事情的时候。”
“而你连安慰都省去了。”
“我有更好的方式。”
她举起自己写好的弹劾报告,内容已经加密传真去了司令部,不出三天就能有结果。
“虽然只相处了很短的时间,但我判断你并不了解这场战争。”夏洛蒂温声说,“你不在乎这场战争,因为它和你无关。我由衷地感谢这一点,让我可以完全把阿加莎的事拜托给你,如果你还愿意的话。”
乙骨接过了那份报告,十分官方的说明,用简洁利落的语言清楚表述了阿加莎·特里斯蒂的「异常」。
并以指挥官的身份建议司令部将她调回伦敦接受心理辅导。
他隐约明白了什么。
“我和她很早就认识了,那时候她还是个很小的小姑娘。当然,我的年龄也不大。可我们的区别在那个时候就很明显了。”
夏洛蒂在提起以前的时候,温和的笑容真实了不少。
“我主动投身这场所谓伟大的战争,她的「无人生还」也一样。我不清楚你是否能理解之中的区别,适合这片土壤的并非阿加莎,而是她的异能。”
乙骨:“令人感到恐惧的能力吗?”
夏洛蒂点头:“她的异能适合所有需要暴力的土壤,不论土壤是苦寒是肥沃,是在伦敦还是在西伯利亚。”
“我和她的区别就是这样了,我有想要的东西,所以要赢,而她宣誓要守护的女王陛下远在伦敦,她只是不想输。”
乙骨笑了笑:“因为是骄傲阿加莎。”
“因为是骄傲的阿加莎。”
“所以……”乙骨思考了会儿怎么用英语来表述,夏洛蒂也耐心等着,半晌后他才开口,“所以你不想让她质疑使她为之骄傲的能力,不惜完全拒绝她的恐惧。”
乙骨的言外之意是:这样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