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岐像个被教导主任抓到逃课的学生,慢吞吞上?了车,低着头一言不发。
大?概是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回到云家,张叔借口?抱走?糖糖赶紧逃离现场。
沉寂许久,焉岐实在受不了这么安静,张口?就要认错,未料云辞先问:“想要栀子花家里就有,何必去外面买?”
焉岐蠕动嘴角,试探着拉过他的手,“小少?爷不生我?气?了?”
“糖糖也绝育了,我?还气?什么。”云辞任他拉着,倒是没有抽回手。
就又见他委屈巴巴地凑过来,呼吸尽数打在脖间:“小少?爷已经两个月不让我?进屋睡了,表姐送的那一箱东西都快过期了吧。”
云辞对这种事不太热衷,倒是焉岐婚后越来越黏,走?哪儿都要跟着,甚至线上?开会还想抱着他。
借着糖糖怀孕的事发作,也是想让他改一改。
后来发现,根本改不了。
焉岐患得患失的毛病反而越来越严重,云辞为此不得不停下手里的工作专门陪着他。
也曾去看过心理医生,没用。
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给?生活造成?太大?影响,云辞彻底放弃,抽空就会带着他出去转转或者偶尔去怡和苑,他从前住过的地方?住上?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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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来,下了今年第一场雪。
焉岐买了包糖炒栗子揣进怀里,打着伞走?到江大?北门公交站。
听着落雪簌簌,微微仰头呼出一口?白气?。
公交站里,稀稀拉拉两三个人,一辆公交车开走?,只剩焉岐。
没多久又跑进来一个八、九岁左右的小女孩儿,雪花落到肩膀书包上?,很快融化成?水,冷得瑟瑟发抖。
忽然,头顶被一片黑影笼罩。
小女孩顺着头顶的黑伞侧过头,无意识攥紧书包带子不敢接。
“我?爱人马上?来接我?了,这个你拿去吧。”焉岐开口?,声音都好似裹挟着风雪。
小女孩冲他眨两眼?,小心翼翼接过伞道谢,就见马路对面走?来一人,也撑着把跟她手上?极其相似的黑伞。
掠过眼?前,径直停在旁边的叔叔面前,伞微微倾斜了一下。
“走?吧。”
“好。”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撑着同一把伞并肩走?进风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