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琢接过玉佩放在掌中,他蓦然想起洪运说过的话,便问:“这枚玉佩是不是你父亲运镖的时候,阕益所赠?”
郑巧只知道这是她爹运镖的时候一个要求送镖的阙姓主顾给的,但却不清楚那主顾是不是阕益。
她点了点头,接着又有些迟疑地摇摇头。
不过两人却从她的动作中大致揣摩出了意思。
洪运所记应该没错,当初这枚玉佩正是阙益送与郑镖师的。
沈瑜低声道:“镖师运镖,工银都是镖局发放。运镖的主顾如果觉得自己东西贵重,为了让镖师在运送途中尽力,额外送些东西也是可能的。”
陆琢此前审问过洪运,他称郑镖师所押送的东西是香料。
指尖捻起玉佩,陆琢眉心微蹙,他看着沈瑜,沉声道:“有没有可能,这个玉佩本身并不代表什么,而是指向一种线索……”
沈瑜霍然起身,目光扫过自己房内堆叠的账册,低声道:“镖局但凡运送货物,必定会计入将运货计入运册,把所得运银计入账册,如果郑镖师运送的那趟镖有问题,只要能找到以往镖局里的运册或者账册,一定能查出些东西。”
昌运镖局是赵升的祖父所创。
后来镖局解散,账册早已经尽数销毁,但那些每趟运镖的记录运册却留在了赵府空置的院子中。
赵升率人查了一天一夜,终于从繁杂的运册中查到了那笔记录。
在官银被劫走的前一日,阕益托镖局运送了十箱贵重香料,且要求镖局保密运输,中途不得开箱查验。
根据运册所记载,箱重与香料本身重量相去甚远,他估算了下,这记载重量却恰与官银重量相符,而京都收取阙益这笔运货的铺子,赫然正在刘景名下。
赵升拿着运册去问过祖父与伯父,得到的是两人语焉不详的回答,但镖局当初之所以解散,想必与这事分不开干系。
甚至可以这样推测,正是阕益叮嘱郑镖师小心运送货物,又以自己随身携带的一枚玉佩相赠,才引起了郑镖师的注意。
在运送途中他发现了些许端倪,并在回来以后,将这事隐约透露给赵家。
为防东窗事发后这事对赵家有影响,赵升的祖父不惜解散了镖局,又将祖产分家。
不过这些都是事情真相大白以后赵升的推测。
拿到运册后,赵升立刻转交给了陆琢。
有了这关键有力的物证,赈灾官银丢失案件终于拨开云雾,露出些许真相。
沈瑜将洪运所犯之案告诉了郑巧,又告诉了她真正为兄长减罪的方法。
郑巧思量几日,终于鼓起勇气敲响了府衙的登闻鼓。
她托人写了状纸,举报义兄洪运曾参与劫走赈灾官银一事,请求府衙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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