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为的意外那压根就不是意外。死的是知道帝国高级机密的中车府令,嬴政身边第一副手,到时候会有一大批官吏仵作仔细校验尸体。
这就非常有意思。
扶苏想到赵高,眼神黯淡下来。
“是我……”
这宫里是真的好啊,门都不用出,什么事都能听到。
温热的茶水流入喉咙,一股淡淡的苦涩在舌面上滚了开来,只是这股苦涩,却别有味道。
熊启竟然莫名其妙,又啜了一口,这一次茶水进入喉咙里,却又是一股从未尝试过的味道,入口回甘。
经历了幼年、少年、青年、壮年,迈入老年的这个阶段,已经尝够了悲欢离合、酸甜苦辣。但是当一个人的阅历足够丰富后,反而会对这些事情产生不一样的看法。
再说了,昌平君过去威名赫赫,一身功业、苦劳,谁人不知道。
“是是是。那你还不快陪我一道进去,要是太傅突然发威,冲撞了太子,你该当何罪?”信提着笔,严厉地看着灌夫。
“这茶树难寻,寻到了按照季节采摘,烘焙炒制晾晒,都有讲究。我这里也并不多。就是君父,也没有尝过我的茶。”
二人在殿外正说着,只听得殿内熊启道,“太子,你知不知道战争是会死人的,哪怕是将领,也都有可能在战场上发生意外。”
众人都蹲在外面,不敢进去。
虽然他一直帮着太子做各种事,但是太子一笑,他就知道,太子让他干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你进来做什么?”扶苏无权赶走信,只能看向灌夫。
熊启也望着扶苏,他渐渐冷静下来,拿起竹杯,一股翠竹的清香扑鼻而来。
“太子这饮具真是简单,像是隐士之用;至于这茶,更是一股清流。”
这几天,扶苏在准备走后的事情。这赵高,嬴政身边的第一副手,不是想杀就能杀的,除非制造意外。
“唯。”灌夫摸着后脑勺又转了出去,等到出来后,见到手底下一帮兄弟都望着自己,灌夫再看看身边,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对于连军权都没摸到边的人,做这种事,不等于自己找死吗。
灌夫和宦侍们都贴在墙边,一个个都怕太傅拿他们开刀。
“我也是这个看法。可惜如今君父似乎心意已决,我也无可奈何。我准备屈就一番,到时候请求君父让我去后方安抚楚地百姓,供应配给粮草。”
“为何?”
“少内史,留步。现在不能进去。”
灌夫看向信,却见信早就作揖过后直接溜到了太子身边。
熊启把着竹杯,在鼻尖处又嗅了嗅。
被信这么一唬,灌夫听了,这下不敢再多想,立刻挺身冲了进去。
信本来是想看太傅怒斥太子的场面,结果进来后两个人云淡风轻的,还在讨论茶。
自己要做点什么,赵高都能第一时间就察觉到。那么他早就知道了自己在查他,但是他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殿内扶苏正听着,他只是望着暴怒的熊启淡淡地说了一句话,“这么做,对叔公,对我,都有利吧。”
“这个茶,叫什么名字?”
“这茶,真香。”
身为少内史,他不必每天都在太子身边,自己手下也是有小吏陪同的。
只一句话,熊启顿悟了,他将口紧紧地闭上了。
上了年纪的人,大概都逃不过茶。
“唉。君父不让我去,都尉李信必败。都尉李信届时败了,损兵折将,到时候君父若是不派遣我去,那不就要强起武成侯王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