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父亲总可惜丢了一把,竟在夫人这里,也算物归原主啦。&rdo;
说罢伸手来接,对方却呆住,茫然地问:&ldo;你的剑也丢了,真乃无巧不成书,我的也丢啦!&rdo;
此话一出,两人都怔了怔,还是白夫人反应快,摆摆手笑道:&ldo;怪我没讲清楚,这鸳鸯剑啊,一共是两对,给你父亲一对,我这里还有一对,哪能想到你我都丢了另一把,倒不如干脆凑成一对吧。&rdo;
将手中的剑交给风翘,&ldo;还请你善待它。&rdo;
&ldo;这怎么好,在下不可夺人所爱。&rdo;风翘推了推,义正言辞地拒绝,&ldo;夫人尽管留着,反倒是我该把剑归还,凑成一对。&rdo;
白夫人不愿意,直说此剑既然送出去,怎能要回来,何况她一个香坊老板,又不靠打打杀杀过活,执意不收。
两人推搡一阵,谁也不退让,最后仍是白瑶卿眼尖,发现对方白净手腕上有几道抓痕,小猫儿挠得一样,索性换个话题,转移注意力。
&ldo;风侍卫家里养着狸奴嘛,抓得满手伤,你武艺高强,居然降不住小玩意。&rdo;
趁对方低头看,一个回手抓住剑柄,轻轻扔起,嗖一下飞入剑鞘。
她唇角上扬,&ldo;这就成了,鸳鸯剑,鸳鸯剑,本就成双成对,省得再孤孤单单。&rdo;
风翘无奈,也不好继续推诿。
那几道伤痕并不是小猫杰作,乃玲珑晚上不舒服时,在她怀里翻来覆去,抓的伤。
说不出口,兀自脸红。
还好白瑶卿没在意,转身到小厨忙活一阵,不大会儿拎个螺钿食盒过来,交给风翘,随口嘱咐:&ldo;回去在笼屉上热热吃,外皮软了,内馅才更软,风侍卫的朋友受了伤,依我说还在恢复期,信引最容易不稳,还是少吃甜品,多喝汤水补身子得好。&rdo;
&ldo;多谢夫人关心,我朋友没属性,无事。&rdo;
顺手接过糕点,准备告别。
&ldo;没腺体,怎么可能‐‐&rdo;白瑶卿忽地笑出声,脱口而出,&ldo;风侍卫身上有两种腺体的味道,风信子与雪客,前者乃顶级乾元的信引,雪客嘛,闻起来有些飘忽,不过以我的经验来看‐‐怕是一个坤泽。&rdo;
说罢刻意停顿,给对方寻思的时间,笑意盈盈,&ldo;别忘了我可在翰林医官院干过,绝不会错。&rdo;
这下轮到风翘呆住,今日香坊来的可真值,不只遇见义父故人,还发现玲珑身体的秘密。
她可从没听小丫头提起来哪怕一点半点。
一直以为雪客的味道来自体香,如果是信引,惹自己意乱情迷就合理多了,但不知对方清楚不‐‐她可是名副其实的乾元,每日每夜搂着一个坤泽入睡,传出去不好听。
神色恍惚,杵在门口半天没回应。
白瑶卿端起茶,看得出所谓的朋友不一般,淡淡道:&ldo;风侍卫,别怪我多嘴,你这位朋友啊,伤得可不轻,而且身上的伤不单一处,前面受的是重伤,才好又被打第二次,不过她的体质也奇,若是别人早死啦。&rdo;
居然讲得丝毫不差,玲珑第一次受伤在边境,这次由于自己,她当时明明手下留情,没想到小丫头反应如此大。
眼前人连玲珑都没见过,竟能洞悉乾坤,绝非等闲之辈,风翘立刻绕回来,放下螺钿食盒,施礼道:&ldo;夫人真乃神医,在下唐突,有个不情之请,我这位朋友比较特殊,受伤也不好找人来看,不知夫人有没有空,跟我去家里瞧一瞧。&rdo;
玲珑行刺之事已告一段落,天子由于不想闹大,再弄得人心惶惶传到塞外,并没让侍卫满街张贴小丫头画像,不如请对方去医治,她才能放心。
白瑶卿笑着点头,&ldo;风侍卫客气,其实我很早以前欠你父亲一个人情,这次刚好还了吧。&rdo;
待两人回到风家,看到半躺在绣金长枕上的玲珑,一双狐狸眼滴溜溜转着,天下再没有两样,才发现原来认识,不就是那个随十七公主来香坊,满嘴嚷嚷要上战场的小姑娘。
小丫头也认出她,喊了声:&ldo;白‐‐夫人,怎么是你?&rdo;
&ldo;可不就是我嘛。&rdo;白瑶卿嫣然一笑,索性坐到榻边,&ldo;所谓缘分天注定,总要见这一遭。&rdo;
玲珑没搭话,瞥了眼站在青枝屏外的风翘,人家正嘱咐秋儿去热牛乳月饼与藤萝糕,一字一句交代,细心又周到,寻思这人一去大半天,说带吃的回来,结果还弄了个大活人。
讨厌得很,她如今除了她,谁也不想见。
白瑶卿顺着小丫头的目光望出去,都是过来人,谁能不明白,故意揶揄道:&ldo;玲珑,你不是去边境啦,竟躲在风侍卫这里逍遥。&rdo;
小丫头回过神,撅起嘴,&ldo;仗早就打完,大将军都死了,我还在外边干什么!&rdo;
一句话说到白瑶卿心口,才想起霜雪仍在为苏将军守寡,又怀有身孕,纵使天子疼爱,将来也难说,她只想着解释前尘往事,却疏忽这点,一瞬间千头万绪压在胸口,别提多难过。
眼神随即暗下来,玲珑还以为自己态度太差,惹到人家,两人无冤无仇,何必呐,忙歪头解释:&ldo;夫人没事吧,我心里不舒服,你大人有‐‐那个心眼宽,别和我气啊。&rdo;
才几天不见,可比上次懂事多了,白瑶卿素来沉得住气,遂拉起小丫头的手,又恢复往日的温柔体贴,&ldo;见外了不是,谁舍得与你发火,就算我真气,看在风侍卫面上,也不敢撒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