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女王当得十分不顺心,天天吵着要回楚月,幸而有白夫人压着,伊邪王从旁辅助,加上苏涅辰前一阵横扫草原,让那些蠢蠢欲动的王爷们惧怕,楚月讲和的条件可是小姑娘为王,才不敢轻举妄动。
外面平息,坐在王位上的人自己却不愿意,天天长吁短叹,像个小怨妇。
&ldo;陛下,那你说什么事才有意思啊。&rdo;一边给对方披上银狐裘衣,歪头笑嘻嘻,&ldo;奴婢生在草原,长在草原,没去过别的地方,人人都说中原好,陛下觉得呐?&rdo;
&ldo;我觉得‐‐&rdo;黑溜溜眼珠转了转,似乎认真寻思一番,单手拖住腮帮子,&ldo;那要看在哪里,和谁一起,有的人好玩,有的人讨厌。&rdo;
满脑子都是玩,半点没有高高在上女王的样子,不过听到楚月两个字,微翘的狐狸眼明显灵动起来,情绪高了不少。
秋尼雅知道对方在楚月长大,还是被名号响彻草原的镇国将军收养,心里早就好奇,恰好四下无人,鸦默雀静,她壮起胆子,悄悄地:&ldo;陛下,奴婢有几句话一直想说,陛下听到可别气啊‐‐&rdo;
玲珑挑起眼皮,努嘴回:&ldo;你怎么啦,谨小慎微的样子,我最讨厌假惺惺之人,别让我发火,有话就讲。&rdo;
侍女捂嘴笑,女王稚嫩得真可爱,清清嗓子,&ldo;奴婢听说楚月的大将军是个女子,苏将军,苏涅辰,都说她用玄铁面具遮住脸,是由于太好看,陛下一定见过吧,倒底生得有多美呀!&rdo;
女孩子到哪里都一样,看到漂亮的人就忍不住关心一下,何况大将军确实招人,看把十七公主给迷的神魂颠倒,三魂丢了七魄,也给糊弄上王位啦,和自己一般可怜。
她是左右都嫌弃这个王位,像个残忍的枷锁,拴住了小狐狸飞扬的心。
&ldo;苏大将军啊,怎么说呐。&rdo;慢悠悠站起身,从兽骨桌上倒杯酥茶喝,&ldo;长得好像盛开的桃花,中原有句诗叫做‐‐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最好看的要属弯眉下的一双眼睛,和春天草原上最清澈的河水一样,波光粼粼,而且总带着笑似地,我听人家说她桃花眼。&rdo;
&ldo;桃花眼‐‐&rdo;秋尼雅反复念叨,忽地噗嗤乐,&ldo;听女王讲的样子,好像一位艳丽的大美人,与草原上流传的那些凶狠传说都不一样。&rdo;
&ldo;倒也不是,凶起来也很凶。&rdo;煞有介事地沉下眸子,还做了个鬼脸,&ldo;她啊,眼神一变,周围不管是谁都不敢吭声,我也怕呐。&rdo;
竟连女王也怕,她可看她连伊邪王都敢顶撞,秋尼雅显然被吓住,呆呆点头。
愣住半晌,又怯怯地问:&ldo;既然苏将军如此凶,肯定也不会好玩啦,女王方才说好玩,另有其人吧。&rdo;
热气腾腾的酥茶冒着香,白雾缭绕,模糊了小狐狸的脸,玲珑吐吐舌头,&ldo;本来我以为大将军最好玩,不过‐‐后来又遇见一个更好玩之人,主要啊,身上信引特别好闻。&rdo;
秋尼雅也是一个坤泽,自然明白信引的意思,只有相互爱慕,才会夸赞彼此信引。
怨不得女王总不想待在草原,原来心上人远隔千里,看不见,摸不着,谁能乐意,这就说通了。
可两国之间还有那么多恩怨,即使目前休战,将来也不会联姻吧,以往也有来和亲的宫女,都是坤泽,如果让乾元来和亲,怎么寻思都挺奇怪。
&ldo;陛下,这人是谁啊?&rdo;秋尼雅也起身,乐悠悠靠过来,用肩膀碰了下对方,揶揄着:&ldo;能让我们最美丽的女王惦记。&rdo;
&ldo;我不告诉你。&rdo;玲珑故弄玄虚,一心一意喝酥茶,&ldo;反正挺有意思的人。&rdo;
&ldo;好不好看?&rdo;
&ldo;不好看,丑得很。&rdo;
&ldo;一定很聪明,很本事。&rdo;
&ldo;笨死了,没点能耐。&rdo;
又丑又笨!侍女表情像看到鬼,打死也不能信,支支吾吾,&ldo;不会吧,那女王何必挂念,我看咱们本族的勇士多的是,随便挑一个好啦。&rdo;
玲珑眉眼弯弯,一字一句回:&ldo;早给你说过她信引好闻嘛。&rdo;瞧对方满脸呆滞,继续得意洋洋地:&ldo;你有没有闻过风信子的香味啊?&rdo;
&ldo;风信子,怎么没闻过。&rdo;秋尼雅兴奋地接话,脸上也泛起柔和的光,&ldo;我母亲以前还种过呐,这种花起先并不长在中原,还是由咱们的人带过去,而且不瞒陛下,我母亲的信引也是风信子香。&rdo;
顿了顿,仿佛想起什么似地,&ldo;对啦,陛下,奴婢刚来王庭的时候,在陛下身上也闻见风信子香啦,当时还以为是香膏的味道,后面不知何时又淡下来,莫非‐‐&rdo;
眸子睁得老大,只叫玲珑脸红。
那是风翘留在她耳后的信引,为了压住狂躁的腺体,一夜狂乱,绮丽迷离,如此癫狂时刻,对方居然只用了临时结契,风侍卫要么心里没自己,要么就是个傻子。
她当然更偏向于后者。
明明记得人家说了,&ldo;做我的坤泽吧,玲珑!&rdo;
那为何还犹犹豫豫,她素来看不上牵三挂四之人,可自己又最了解风翘,身为皇城司一等暗卫,杀伐决断,哪能有半点迟疑。
&ldo;傻子‐‐&rdo;小狐狸气得跺脚,狠狠地:&ldo;傻得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