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染回来的时候,厨师刚刚做好晚餐,精致的餐盘上放着摆盘很讲究的食物,方九玉坐在餐桌前,正垂眸一盘盘打量着那些花和动物是用什么蔬菜雕出来的,眼里有些好奇。刚踏进大门转向餐厅的时候,顾舟染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连日的压力和忙碌似乎瞬间就好了一些,倚在餐厅门边专心盯着方九玉看。方九玉眼神下意识一抬,嘴角的弧度就落了一些,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重新勉强的抬了起来,起身走过去拉过来了顾舟染的手。方九玉不是那种被强迫结了婚就一门心思认为顾舟染是混蛋的人,相反,他其实并不讨厌顾舟染,扪心自问,顾舟染在两人结婚这几年对自己真的算很好了,他无意中提的一句话顾舟染都会记得,各式各样他喜欢的玉器金银,给他买了一大堆。他知道顾老家主那边因为病重,一直盼着要看到顾家血脉能够延续,也就是在要求方九玉这个双性人可以怀上顾舟染的孩子,但顾舟染却一直都很君子的没有碰过自己,如果顾舟染想强来,他是躲不掉的。方九玉想过,如果自己给顾家留下一个孩子,自己是不是可以被放走,但是他又不敢打赌,不是因为要扔下孩子,他知道顾舟染会照顾好它,而是因为他开不了口,怕高估了自己。顾舟染一直的性取向都是男人,方九玉只是有男性特征,同时他也有女性特征,他怕如果开了口,知道顾舟染一直不睡他的原因是因为睡不下去,那会很尴尬,也很自作多情。方九玉因为多年来的小心翼翼,造成自尊心有些病态的重,他不敢听到任何一句用身体贬低他的话,如同当年顾老家主直白的揭开自己是可以生育的双性人那般。他不知道自己是从那件事开始他才有的阴影,还是在那件事以前,他就已经敏感的草木皆兵,只是那件事第一次准确的戳中了他的忐忑,让他这么多年都记忆尤深。顾舟染和方九玉一起走到了餐桌,他的手犹豫般在方九玉的腰后试探了几下,最后还是装作无事的收了回去。“今天胃口还好吗?”顾舟染拉着方九玉坐下,将这人最喜欢吃的腰果和鱼肉换到了他的面前,然后朝方九玉的小盘里放了很多。照顾孩子似的。站在旁边的保姆下意识想道。方九玉淡淡应了一声,没有看顾舟染,黑色的长发从脑后松垮的绑起,耳旁落了几缕额前垂下的碎发,下巴随着方九玉的进食微微动着,看的一时间顾舟染有些移不开眼。“吃饭了。”方九玉头也不转的提醒了他一句。“”顾舟染似乎很喜欢看方九玉吃东西,细嚼慢咽的又很温柔,他陪着方九玉吃了全程,觉得吃撑了很多。顾家往常的吃饭标准都是不准急食吃七分饱,因为方九玉吃东西慢,他只要在家就会陪着人吃到方九玉起身,久而久之,他一回家都快忘了这规矩了,还没在外面记得清楚。方九玉吃饱后被顾舟染抓过去手腕擦手,顾舟染在家陪他吃饭的机会并不多,所以他现在还是有些不适应。“我一会没有应酬和临时会议,回房间陪你打游戏?”顾舟染低头轻声问方九玉,他从一开始认识方九玉的时候,就没和这人多硬气的说过话,总觉得这样对他说话不应该。方九玉听见游戏才抬眼看了看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