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咳嗽,云舒便紧张起来,生怕他扯到了伤口。至于萧谨行说的无甚大碍的小伤,他才不信呢。
庞农可是说了他家将军连动都动不了了。
云舒以为萧谨行伤到了胸口,但当他解开衣衫露出对方的胸膛,才发现胸口和腹部都只有一些成年旧伤,而且平躺着应当也不是伤在了背后。
他的目光下移,盯着萧谨行的裤子沉思。
莫非是伤在了下半身?
左右上衣都脱过了,那便将下裳也一并脱了,瞧瞧到底伤在了哪处。
云舒动手解腰带的时候,萧谨行终于忍不住了。
他转过头来,干燥温暖的手掌一把按住了那双不安分的手,“真的只是小伤。”
但云舒根本不为所动,紧紧攥着萧谨行的腰带,冷声道:“松开,是不是小伤我自己看。”
萧谨行顿了顿,继续挣扎道:“真的只是右腿受了点小伤而已。”
云舒觉得对方是怕自己担心,于是强硬道:“你若是不松手,那一会儿我便用剪刀给你裤子全剪开,反正这腿,我今日是看定了。”
萧谨行见他如此坚持,只能慢慢松开了手。
腰带很快便被解开,外面的绸裤也被褪了下去,露出里面宽松的亵裤和缠满了绷带的右腿。
由于要经常上药,亵裤被剪到了大腿根部。而亵裤之下便是严严实实的绷带,从腿根一直缠到膝盖下方。
看着就像是断了一般。
一瞬间,云舒的眼眶便湿了。
这得伤得多重,才会被绑成这样,怪不得庞农说萧谨行已经不能动了,得坐船回京。
见云舒如此难过,萧谨行顿时顾不得尴尬,小声安抚道:“行军打仗哪有不受伤的。没事的,腿没断,真的只是皮外伤。你要不信,可以打开看看。”
云舒气道:“胡说什么呢,若是打开扯到未结痂的伤口,又得好些天才能好。”
说完后,他又心揪起来,虽说打仗没有不受伤的,但伤口感染可是会死人的。
萧谨行见他如此担心,还是道:“今日本就应该上药了,拆了也没什么关系。”
说着便起身,将腿上缠着的绷带解开。
“你别看绷带缠了这么多,其实没有那么长的伤口。”
话虽如此,但对于萧谨行来说的普通皮外伤,在云舒看来却是触目惊心。
只见一道伤口翻飞着,从大腿根部到中部。这是箭矢划过留下的擦伤,虽然不深,但却足有五寸长。
由于之前庞农交代大夫,要小心照顾他们将军,于是后来换药的大夫都按照庞农的要求,将萧谨行的腿绑得严严实实。
萧谨行觉得能够自己上药后,便让大夫将药留下,准备今晚自己换药。
而那些药此刻就在桌上。
云舒见他要起身去拿药,当即将人按了回去,“我帮你上药。”
说着便将桌上放着药和纱布的托盘端了过来,小心翼翼轻轻柔柔地为萧谨行消毒上药。
本只是简简单单的上药,但在云舒怕萧谨行疼,俯下身为其吹伤口的时候发生了变化。
轻柔的风吹到伤口上,非但没有让萧谨行觉得清凉,甚至让他热气上涌,尤其是看到云舒低下头去的时候,更是让他满脸通红,心口止不住地乱跳。
他尴尬地转过头,状似无意地扯过一边的被子,在云舒转头过去拿绷带的时候,速度极快地用被角遮盖住了亵裤,遮挡住了重点部位。
云舒拿着绷带,回头准备包扎,就见萧谨行拉过了被子,盖了一点在伤口上。
他不解道:“你很冷吗?”
萧谨行从来没这么窘迫过,连头都不敢回,低声道:“……有一点。”
云舒抬头看一眼窗外,这可是七八月的夏日,即便是在河上,船舱内的温度会低一些,但也不至于冷吧?
他小声商议道:“那你等会盖,我先帮你将伤口包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