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犟。”颜以沐认真和年鹤声说,“这个比赛我已经准备了很久了,我不能连比赛场都没上,就这么弃权退场了。”
年鹤声看着她的手,“你连站着都要扶车门,你根本上不了赛场。”
明知不可为而为,知道前面是墙还要撞,这种行为在年鹤声看来完全无法理解。
没必要再听她的解释,年鹤声用了些力便轻易的扯下她抓着车门的手,要把她带进车里。
年鹤声的这个举动,就仿佛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颜以沐压抑在心底许久的情绪,都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颜以沐眼眶里的泪大颗大颗的涌出来,“年鹤声你凭什么永远那么高高在上的,要来主宰我的事情?”
年鹤声动作停住,“我是担心你。”
颜以沐笑着哭出来,“你对我的担心,你对我的喜欢,从来都是把你个人意愿排在第一位。”
“你哪怕有问过我一次我的意愿,问过我的感受吗?”
她抬手抹泪,“四年前,是我先向你低的头,你要我和你在一起。好,我答应了。我承认从那时候开始,我在你面前就是抬不起头的那一个,你要怎么样,我都听话了……”
因为欠了他,所以她必须乖巧,必须听话,他要什么,颜以沐就必须给什么。
“可是现在,我已经把欠你的还你了,我不觉得我还亏欠了你什么东西……可你为什么还是要和以前一样,还要那么强势的从我身上拿走属于我的东西?”
“我们之前,难道不该是平等的吗?”
那八十万还的不止是人情,是颜以沐想从年鹤声身上拿回的平等。
她想要平等的和他相处,她不要再做回从前那个浑浑噩噩,在他面前只有乖巧懂事,懵懵懂懂的洋娃娃。
可年鹤声到现在还不明白。
再多的喜欢,再强烈的心动,再无法遏制的感情,也抵不住两个人的心,从始至终都没有在一处。
波密司小镇人来人往,盛装出席正要赶往现场的参赛选手们络绎不绝。
世界级的赛事即将开幕,有开香槟预祝胜利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年鹤声却感觉被他强行握在掌心里的女孩,此刻正慢慢从他的世界里抽离。
长久的沉默,话题已到了尾声。
颜以沐擦干眼泪,平复好情绪,把手要从年鹤声的桎梏中抽回来,却还是被他紧紧握住。
她平静的说:“我要上赛场。”
年鹤声喉结无声滑动,许多话到了唇边,却又被他咽下去。
无言以对。
“今天就算会摔的很惨,我也要输在比赛场上。”
而不是就这么灰溜溜的像个逃兵一样的弃权。
这句话触动了一旁同为竞技选手的威廉,他帮着颜以沐,挣脱开年鹤声的手腕,“年先生,请你尊重每一位竞技选手的体育精神。”
年鹤声身形怔在原地。
在他视线可及的范围内,他看见他的女孩,在另一个参赛选手的搀扶下,迈着小小的步子,缓慢的往前进。
他的女孩身形还是那么娇小,和他记忆里的如出一撤。
娇气的,爱哭鼻子的,柔弱的……她曾经的许多面都在这一瞬间涌上年鹤声的脑海。
但独独没有像此刻这幕一样,坚定的与年鹤声相背而行。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在她执拗的要选择的道路上,她已经不是那朵需要再倚仗年鹤声,依附年鹤声生存的娇滴滴的花。
年鹤声望着颜以沐越来越远,直至从他视野里消失的身影。
她走远了,而他还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