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水流声,把颜以沐从睡梦中唤醒。
昨晚中途被吵醒,这一夜她睡的并不算踏实,迷迷糊糊的半睁着眼睛,恍惚间看见床边站了道人影。
她想睁开眼睛看一看是谁,身体又有些困倦,直到感觉对方俯下身,替她拉了拉身上的被子,露在外面的胳膊感受到了温暖。
她想往那温暖里再多靠一靠,身子往前挪了挪,便感觉整个身体悬空,立时从睡意中惊醒睁开了眼,随即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中。
颜以沐望着头顶上方近在咫尺的年鹤声,不明所以的眨巴了下眼。
年鹤声将她抱起,避开她的左脚,将她重新放回床边坐好,“这么大的床你也能滚下来。”
颜以沐看了一眼掉落在床边的抱枕还有落下去的半截被子,好像都是她的杰作。
她还有点迷糊,“我也不知道……”
年鹤声弯了一只腿半蹲在地上,替她捡起抱枕和被子用手拍了拍,才重新放回床上。
他似乎才刚洗过澡,身上穿着浴袍,左腿从浴袍衣摆下露出来一节,小腿内侧的伤疤,便正好落入颜以沐的视野中。
这条疤很长,没入他衣摆上方,颜色呈现出一种褐色,似乎已经在他腿上有一段时间了。
年鹤声高中时期打篮球时穿过篮球衣,颜以沐也见过他穿篮球运动裤的样子,那时候他的小腿上如果有这样一道醒目的疤痕,她应该不会忘记。
“昨天我喝醉走错房间了,你怎么没把我叫醒?”
年鹤声站起来,浴袍衣摆遮住了左小腿上的疤痕。
颜以沐收回视线,“我叫你了,你不醒。”
“你可以让佣人来。”
“很晚了,大家都睡了。”颜以沐用被子遮了遮自己,“你下次不要再走错了。”
年鹤声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我昨晚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颜以沐顿了顿,随后摇了摇头,“没有。”
“再有下次,你可以直接把我踢下床叫醒。”
年鹤声俯身,拿起一旁散落的领带和西装,浴袍领口垂下来,颜以沐的角度刚好能看见他胸膛流畅的肌肉线条,隐在皮肤之下,藏着独属于成年男人的爆发力。
偏偏他还在继续说:“醉酒的男人没有理智可言,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颜以沐飞快的撇过眼神,把整个身躯都往被子里缩了缩,“不用你教我……”
他昨晚比起从前清醒时要规矩的多,不然颜以沐也不会那么轻易的让他在自己身边睡了一晚上。
年鹤声收捡好自己的东西,余光瞥到颜以沐从头发里露出的一点变红的耳尖,没说什么,径直出了卧室。
女佣人紧接着进来,帮助颜以沐洗漱换衣服。
颜以沐看女佣人从进屋脸上就挂着和平时不一样的笑容,出卧室的时候她忍不住解释了一句:“年鹤声昨晚喝醉了。”
女佣人笑着点头。
“……他走错房间了而已。”
女佣人露出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笑容,颜以沐感觉自己的解释越发无力,索性不再说了。
今天天晴,女佣人特意把早餐布置在阳台。
明明是冬季,窗外的玫瑰花却还能盛开不衰,阳光落在上面,花瓣上的雨珠透出晶莹的光,整幅画面美丽的就一副画。
而年鹤声,无疑是这幅风景画里最美的人像。
他换了件居家的高领毛衣,米白的颜色,将他气质都衬的柔和。
他目光远眺,注视着园里的玫瑰,娇嫩的粉白色泽,开的极艳极盛,好似是因为他的精心灌溉和呵护,才让这些粉白玫瑰,绽放出如此动人的色彩。
颜以沐难得在早餐时间碰上年鹤声,平时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去公司了。
她在年鹤声对面坐下,年鹤声才回正头,颜以沐看清他在日光下右眼尾过了一晚上还没消的红痕,有点心虚的垂下眼睛,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早餐上。
年鹤声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