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停战并非真的不打了,而是在互相增兵,准备来一波大的。
看出这点的汪某人实在没法再等,在30日清晨便亲自打电话给校长,表示愿意将大权拱手相让,只求校长能尽快回来主持大局,把他差遣不动的那批军人迅速派到闸北。
要是上海滩和奉天一样沦陷了,那他汪某人就是第二个张汉卿。
现在张汉卿多惨?
里外不是人。
汪某人宁可放弃金陵国民政府的大权,也不想成为那种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校长借此机会又提了好多要求,最终答应于30日起程返回金陵。
1月30日下午,之前因奉天事变下野的校长通电全国宣布复出,随后立即被国党中央会议任命为军委会委员(同时任命冯玉祥、阎锡山、张汉卿为委员),负责调动军队,指挥沪战。
同日,校长赶赴金陵,立即制定对日应对原则,即“一面预备交涉,一面积极抵抗”,并且规定:“交涉必须定一最后防线与最大限度,此限度至少要不妨碍行政与领土完整,即不损害九国公约之精神与不丧失国权也。如果超此限度,退让至不能忍受之防线时,即与之决战,虽至战败而亡,亦所不惜。必具此决心与精神,而后方可言交涉也。”
同时校长又在军事上作出“第十九路军全力固守闸北防线,前警卫军(即87、88师)全力守金陵”的军事部署。
他这次如此硬气,就是因为看到张汉卿的下场,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让什么“不抵抗”来落人口实。
只要硬着头皮把这场仗打赢,甚至就算惨败,他也能说得过去。
校长在当天的日记中写下:“倭寇必欲再侵略我东南乎?我亦唯有与之决一死战而已!”
1月30日晚上八点,校长发表《告全国将士电》:“我十九路军将士既起而为忠勇之自卫,我全军革命将士处此国亡种灭、患迫燃眉之时,皆应为国家争人格,为民族求生存,为革命尽责任,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决心,以与此破坏和平、蔑视信义之暴日相周旋。”
他要求全国将士“踔厉奋发,敌忾同仇枕戈待命,以救危亡”,并表示他本人“愿与诸将士誓同生死,尽我天职”。
此电发布后,影响甚大,社会各界纷纷响应并声援校长,上海滩总商会在叶洛的领导下立即派遣车队往闸北输送各类物资,援助将士们抗敌。
同一天,叶氏汽车宣布战时将暂停各类营业,连最赚钱的出租车行业也会停止工作,同时将所有闲置下来的汽车送往闸北,帮助运输受伤的士兵和民众。
他这一举动也狠狠打了主和派商人们的脸。
之前跟着汪某人各种搞事的虞洽卿和偷偷返回上海滩,妄图东山再起的傅筱庵顿时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申报》和《新闻报》的战地记者拍摄并记录了叶氏汽车行在闸北的各种救助活动,以及第一时间投入慈善工作的叶氏慈善基金会。
与之相对,以虞洽卿为首的江浙财团成了缩头乌龟,一点声音都没。
坐在家里喝闷茶的虞洽卿知道大势已去,他没有坚定站在校长这一侧,等这场战争结束,他们江浙财团的人,有一个死一个,绝对会被清算。
傅筱庵连夜跑到日租界,寻求日本人的庇护。
随后不久,金陵国民政府发布《迁都洛阳宣言》,表示绝不屈服,并自该日起将国民政府部门迁往洛阳,但军委会和外交部留驻金陵,同时命令前方军队由军政部长何应钦和参谋总长朱培德共同指挥。
整个二月份都弥漫着战火。
日军不断增援,陈铭枢这里连连告急,不得已下向叶洛多次求助,叶洛便主动和校长电话商议了一番,让税警总团获得了临时番号,以援军的形式赶往闸北参战。
校长一直以为税警总团是叶洛和宋子文过家家玩的保安队,碍于团长是温应星这个宋家嫡系,他只得答应让这个野战部队参与作战,只求这一场仗别把这两个人的玩具打坏,到时候他们再趁机问自己要钱重组这个保安队。
不曾想税警总团的加入竟然让战局有所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