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璧如话说到一半,倏地顿住。
“你的白月光”五个字硬生生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
这事应该是他理亏。
但在一个病号意识混沌、头晕脑胀的时刻还纠着质问,这才算是欺负他吧。
完璧如肩膀微沉,声音一下子就低了下去,沉闷如墙壁上的古老挂钟,“没、没想什么。”
景煜屹眸色渐深,在她回避和躲闪的目光中沉默下来。
最终还是没有多问,只是坐起身,把碗勺接过来,“我自己来。”
手上的重量突然空了,完璧如不自觉蜷了蜷手指,知道他是在担心这道伤口。
“其实没多严重。”
他很果断地拒绝,“那也不行。”
再仔细看了看她的手,突然有些懊悔,“应该我喂你的。”
“你这话说得夸张,”完璧如笑得摆手,“我从小就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
在她轻松明快,并且不以为意的语气之后,景煜屹沉默了好久。
他把碗勺搁置在床头,视线紧紧凝着她,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中描摹女孩的秀丽面孔。
明知不合时宜,还是开口问。
“你从前,也会这么照顾秦斯铭么。”
完璧如愣怔半晌,讶异地抬眸。
好一会儿,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我和他恋爱之后就异国了。”她看着他的眼睛,“在一起之前也没有过。”
“他那样的人,太过自负,生病了会硬撑,不会答应让人照顾他的。”
这个答案让景煜屹稍微舒心,可仔细想想又有点酸涩。
“你很了解他。”他笃定地开口,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她犹豫片刻,没有否认,“的确是这样。”
突如其来的一小段无言过后,她接着补充,“但我今天才发现,我并不了解你。”
安静的卧室中落下男人的一声笑,像是遗憾,又像是释然。
景煜屹轻点头,把她的话原原本本送还回去。
“的确是这样。”
她确实一直都不了解他。
有关晔山,有关附中,有关一切他沉默着观望她的时光。
完璧如并不了解这一切。
不过已经没关系了。
景煜屹无所谓地抬了抬眉,保持着他一贯的坦荡和知足,像今天早上出门前一样,揉了揉她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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