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提示拨通中的嘟嘟声传出来,响了大概三四声后戛然而止,工藤优作的声音传出,“晚上好,新一。”
他含笑着道:“三天,很棒。”
柯南:“?”
得到第一次夸奖,还是来自自己觉得很厉害的长辈的夸奖,柯南不太好意思。
得到第二次夸奖,也是来自自己觉得自己很厉害长辈的突如其来夸奖,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鉴于对方是工藤优作,他下意识警惕起来,“等、等等,三天有什么特殊的吗?”
他警觉地询问呢,“你们怎么都是这种反应?”
一个就算了,两个都是这样,反而很可疑!
而且,柯南回忆了一下人鱼岛,觉得三天解决很正常。
第一天登岛问基本信息,第二天处理突发命案,第三天深入打探清楚,打道回府。
如果不是有祭典,凶手是有意等祭典当天才揭开命案的,而是第一天就出现尸体,恐怕他们在人鱼岛都待不了三天,第二天凌晨就可以急匆匆赶回来了。
回忆完毕,柯南确认:排除因为案件和过往而出现的情绪起伏,这个案子其实很简单,人鱼岛上也没有太多关于组织的痕迹,三天解决真的很正常。
……那为什么都不约而同地认真夸他!
“都是这种反应?”工藤优作反应了一下,他无奈摇头,“在明知道人鱼岛是组织抛出来拖延时间、而且那里有组织痕迹,可能极度危险的情况下,还是第一时间赶过去,并且查清楚了岛上的案件和往事。”
“在任务完成度如此之高的情况下,还能在三天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实在是一件很令人惊叹的事,获得夸奖和感谢是正常的。”
他淡定地反问,“先生应该是这样说的吧?在真诚地夸奖你之后。”
柯南:“……”
克恩多看了几眼电话,他前倾身体,稍微避开了那只电话,才举起手、压低声音,真诚道:“我不会像哄小孩子那样哄你。”
所以他才不会像工藤优作所说的那样,先有理有据地摆出事情的难度,再有理有据地列出工藤牌新一的完成情况和速度,进行格外有说服力的夸奖。
主要是被打断了。
螃蟹牌柯南出现的太过突然,‘晕机’也太离谱了。
柯南虚下眼睛,在他低声反驳‘这种不算是哄孩子吧?而且完全像是你能说得出的话……’之前,电话那边的工藤优作听到了零星不清的低低说话声,于是反应过来。
工藤优作道:“晚上好,先生。”
打完招呼,他镇定自若地转移话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有意外发生了,先生。”
在伦敦期间,工藤优作是没有自由的,他走到哪里、就有组织成员跟到哪里,除了不远不近跟着,时不时还会漫不经心地和他进行交谈的贝尔摩德,还有其他的组织成员。
那些组织成员,过于用‘人形摄像头’来形容更合适,他们自行搭配出远近和方向,交错着把工藤优作包围起来,一个个像是落在树上、等待树下人类变成尸体的漆黑乌鸦。
工藤优作向他们靠近,他们就会自发地往后退去,哪怕被突然逮到,也不会说一句话,耳麦上的红光倒是一直闪烁着。
在这种情况下,工藤优作只能做一些自己比较感兴趣的事,防止自己无聊:比如绘画。
他在伦敦广场上画白鸽。
一开始是画单独的白鸽,然后画成群的鸽子,画了铺天盖地的鸽子之后,又画正在和人亲近的白鸽。
最后,他漫不经心地画正在被投喂中的白鸽,那副画的重心是鸽子,在画的角落才是投喂的人。
投喂者没有露脸,只露出一只手,一只戴着腕表,穿着黑色西装、袖口的扣子是解开状态的手。
这是激将法,非常明显的激将法。
目标也很明确,工藤优作就是笃定那位老鼠先生在目不转睛盯着东京的时候,也一定默默关注着他、关注着他和克恩是否联系,于是气定神闲地踩一下对方的底线。
很有效。
在他还没有画完画,还在耐心地增加投喂者袖子的细节,磨西装的质感时,一只只的漆黑乌鸦慢慢往外散开。
然后,贝尔摩德再次出现,没收他的画。
工藤优作没什么意见,反正他还可以画第二次,他也确实画第二次了,这次改了一下动作,让投喂者低垂下来、往地上撒面包屑的手抬起,去接飞来的一只白鸽。
贝尔摩德的额头冒出井号,她保持着基本微笑,一边默默凝视着工藤优作绘画,一边和他交谈。
那个时候是下午。
当着那位老鼠先生的晚辈,画绝对能让老鼠先生在意的画,其实是一件相当不尊重、也相当拉仇恨值的事,幸好,工藤优作第二次绘画的时候还没到磨西装的质感和细节,才刚刚画完那只手和白鸽的粗略形状,贝尔摩德就接到了一通电话,当场面色大变,直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