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就糟糕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总会有某个瞬间想一下‘两个宫野能成功研制出来药物,不会是克恩为他们提供了一些帮助吧?’。
随着这种一闪而逝想法而浮现出来的,大概还有愈演愈烈的杀意。
贝尔摩德猜测乌丸莲耶是这样想的。
而随着一批批的科研人才失败,那种‘为什么其他人都失败了,就他们成功了?果然是先生帮助了他们吧?!’和‘先生居然愿意帮助他们,这是举手之劳吗?不,这是把自己的伤疤撕开,研究自己的伤势,再告诉他们该如何造成这种伤’之类的想法,就会汇聚成‘死得好!’。
嗯……
贝尔摩德心想:希望那对宫野博士真的是死于意外。
研究所意外发生大火事件的时候,她不在组织,是做完任务回到组织的时候,她才得知了这个对她而言格外解恨的好消息。
所以,贝尔摩德也不能百分百保证那对宫野博士的死真的全是意外。
当然,这是不能说的。
贝尔摩德捋了捋,把那两位宫野博士取得的突破性进展、药物的巨大改善空间和宫野博士对组织的重要性说出来,又道:“而且他们还是您的朋友。”
“BOSS一直待他们很好,无论他们想要研究什么、都会一口答应,就是因为他们是您的朋友,”她自然而然地反问,“又怎么会伤害他们呢?”
她微笑起来,更加自然而然、柔和地说:“他并不是昏庸无能的暴君。”
然后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也并不是只会感情用事的废物。”
是吗?
考虑到对方居然不是‘为了长生而找他’,而是‘为了找他而长生’,克恩就觉得这句话的后面应该加个问号。
他不太理解,但可以礼貌尊重,于是便神色淡淡地应了一声,“嗯。原来如此。”
贝尔摩德若有若无地打量着他的神情,她略收敛眉头,又笑起来,“先生,BOSS找了您很久。”
“他以为和您在东京分别之后,会再也见不到您,没想到居然还能再次获得您的讯息。”
她有些探究地询问,“您这次出现,是要做什么事情吗?还是……”
“想见BOSS?”
克恩抓住重点:在东京分别。
他瞥了一眼贝尔摩德,语气平静地搬出神奇的工藤优作,“在东京分别?抱歉,我失忆了,对很多事情都不太记得。”
“是的,我知道,”贝尔摩德立刻道,她操控着车子驶过一个有着交警的路口,一边加速,一边继续往下说,“‘长生’是有代价的。”
“有的是会异变成畸形的怪物,有的是会疾病缠身,有的则是……”她微笑了一下,“以另一种方式实现‘永生’。”
就是当场GG。
克恩进行合理的猜测,并让场面变成两个人的交谈,“又或者是‘失忆’?”
“这些所有的后遗症都有一个共同点:以人体为基础,”贝尔摩德没否认、也没承认,她慢慢道,“人体是有极限的,与其说是‘后遗症’,不如说是人体无法承受而出现的过载现象。”
“就像是把纸箱子装满水,箱子会慢慢垮掉。”
“而想要不垮掉,就必须做出一些取舍,比如把水泄出去,比如加固箱子,再比如,”她停顿了片刻,才道,“进行适当的取舍。”
“加固整个箱子的速度比不过箱子软踏掉的速度,但如果不加固整个箱子,而是有取舍地放弃箱子内侧,专心加固箱子的外围,那在箱子倒塌之前,或许可以把它加固到质变的程度,让外围不再是纸。”
说话的时候,她意有所指地看过来。
克恩:“。”
他懒得吐槽谜语人了,自己当棱模两可谜语人的时候很快乐,但面对棱模两可谜语人的时候,拳头就很硬了。
谜语人也是有区别的,有真的让人一句话都听不懂的,也有几乎和直接说出口没区别的。
贝尔摩德就是后者。
克恩简单地思考了一下,意会了她的意思:‘失忆’并不是后遗症,而是他自己做出的取舍。
‘舍掉不重要的记忆,加固其他重要的地方。’
人类的大脑是很神奇的,克恩不是脑科医生,不知道脑部的细节,也不知道主动舍弃记忆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