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深脚印先生在抛开浅脚印先生的痕迹,他控制住了自己,让自己没有沾污一点第一位拜访者留下的痕迹。
深脚印先生的痕迹,最后也消失在书架前。
第三位拜访者,则是工藤优作。
他耸肩,迈步走向雕像。
那座圣母玛利亚雕像上盖着一层灰尘,但却没有因此而变得丑陋起来,反而有种明珠蒙尘,连带着灰尘都轻盈起来的美感。
灰尘也没有更改雕像的神情,她温柔垂眸,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身后的布满灰尘的羽翼略微收起,把她和她怀里的孩子护住。
工藤优作站在雕像前,抬头和雕像对视。
他的脚下就是地毯的边缘。
不需要低头检查,工藤优作都知道地毯下的那行字是什么,他抬头看了雕像一会儿,捕捉到了一抹白色。
在玛利亚眼神的落点,也就是那个孩子雕像的眼眶里,有一抹很轻微的晶莹白色。
在手机灯光晃动的时候,那些晶莹白色也反射出微不可擦的光芒。
他移动手机灯光,伸手沾了点那抹晶莹的白色,又用指尖捻了几秒。
……是糖。
“白砂糖。”工藤优作说出结论,他晃了晃自己的手指,略迟疑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尝尝’这个动作。
灰尘和是否有毒的问题暂且不提,真的尝这些白砂糖的话,万一被某位礼貌绅士知道,对方是会立刻心情愉悦,并且愉悦着拒他于千里之外的。
算了算了,洁癖症晚期惹不起。
工藤优作收回手,他往旁边侧了侧,又转动着手机灯光去打量雕像上下,又找到了新的一抹白色。
这次不是白砂糖,而是塑料纸,是圆形的,从饮茶用的一次性糖浆杯上撕下来的圆形塑料纸盖子。
上面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糖浆的粘稠留痕,只沾了雕像上的少许灰尘。
工藤优作近距离嗅了一下,也没有嗅到糖浆的气味,他转动这张塑料纸,从上面找到了一个标记。
一个Q版小型蛋糕的标记。
看起来,这应该是什么店铺的店标。
“没有‘xx店铺’的文字,”工藤优作道,他掏出宴会上的那张白色留言纸条,一本正经地低声自言自语,“请人拜访,还要让客人自己追查地址吗?”
工藤优作摇头叹气,“宁愿在这种遍布灰尘的地下室留下指引线索,也不直接往工藤家发一封请客邀请函。”
“不会是,”他微笑起来,“根本不记得我了吧?”
不直接邀请,而是通过各种只有他知道克恩过去、并主动去寻找的线索,迂回地留下见面地点的线索。
这应该是新的恶趣味,而不是某位先生又再次失忆,根本不确定自己是否认识工藤,于是带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试探一下吧’的想法,试探性地逗他吧?
不会还带着‘路过一只猫,摸一下’的心态,完全不在意,只是轻佻地随手敷衍摸一下,根本不期待他真的能找到见面地点吧?
对方把线索留在疯人院,不会是因为主要是想来疯人院看看,临走前又想起还有一项不怎么重要的‘试探工藤是否和自己认识’的待办事项,于是凑合一下,随手敷衍着留下见面地点的线索?
划重点:凑合。
这个可能性其实不大,考虑到白沙街福利院对克恩的特殊性,‘主要是回到这片土地,临走前再顺手漫不经心地留下见面地点的线索’的概率,也就只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吧。
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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