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太上皇料到崇瑞帝是碍着一个孝字不知该如何处置贾母、贾赦间的恩怨又以为他对贾家还留有旧情,为彰显孝顺才恳请他代为决断,于是投桃报李地回给崇瑞帝道:
“既能父死子继,又何必兄终弟及?”
自古以来,皇家正统从来都只有父死子继,兄终弟及这种情况,如果不是迫于无奈,就是有人谋朝篡位。
太上皇这几个字,看似在说贾家的事,又像是在说他们皇家自家的事。
崇瑞帝听了这话,当即感慨万千,朝太上皇所居宫殿拜了一拜。
崇瑞帝反复比较贾家大房二房,看二房已经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将大房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忍不住想扶大房一把。
主意已定,崇瑞帝拿着朱笔在史老太君的折子上批上几个字:“兄终弟及,终是不美。”
虽然没有明说,但崇瑞帝其实已表明了态度,那就是不同意贾母所请之事。
夏守忠离了崇瑞帝跟前,来来回回思量着,心想人人都以为推举出个出息的,陛下必会叫那出息的继承贾家家业重振祖业。
然而,殊不知,陛下哪里会在乎贾家当家人有没有出息。
估计陛下巴不得贾家落到个浪荡子手中,尽早败了才好。
收回思绪,夏守忠亲自到荣府,向贾母宣读了旨意。
贾母听完圣旨,知道陛下否决了她的请求,只好派人一路马不停蹄,赶往金陵,告诉贾政陛下的旨意。
此时的金陵城的贾家祖宅中,棺材、纸人纸马等都准备好了,就差贾赦咽下最后那口气了。
然而,当天夜里,金陵祖宅却出大事了。
当晚三更时分,老宅前院里忽地有人喊了一声有贼,随后前院灯火通明,四处都是叫嚷声,乱成了一锅粥。
贾琛不慌不忙穿好衣服,出门查看。
只见贾琏披着衣裳,慌里慌张冲出门,与金彩等一众奴仆汇合,先去前厅。
随着闹闹嚷嚷的人流赶到前厅,贾琛看到三口棺材已经揭开了盖子。
贾琏六神无主,惊呆在原地。
贾琛却是镇定自若,先叫早先从铺子、庄子召唤来的男女汇合起来,随后拉着贾琏去贾赦院中。
见了贾赦,贾琏便急红了眼道:
“启禀老爷,不好了,棺材叫人打开了。前厅并门房上上上下下二十几个下人全被人用蒙汗药药倒了。”
贾赦倒吸一口凉气,急声道:
“棺材里头的东西呢?”
贾琏面色尴尬,目光慌乱,他也不知道财宝的去向。
见此情形,贾赦喉咙一甜,喷出一口血水来,跌坐在椅子上,嘶声骂道:
“若不是听你的话,何以至此……”
说着,他一口气上不来,翻着白眼就要晕过去。
贾琏赶紧吩咐道:“快请郎中!”
说着,他慌忙给贾赦抚着胸口,忙不迭地解释道:
“儿子只陪着老爷去前厅一遭,为避嫌便不曾再去过,断然不是儿子露出的破绽。
再说主意是儿子出的,若出事,儿子头一个有嫌疑,如此,儿子怎会打那歪脑筋?”
贾琛在一旁打圆场道:
“琏二哥一向对大伯父恭敬孝顺,他绝不会做出此事。”
贾琏感激地看了一眼贾琛,继续朝贾赦道:
“退一万步说,老爷的东西,不迟早是儿子的吗?儿子若想算计那些东西,早背着老爷从库房里偷了东西出来,又怎会叫老爷知道?”
“不是你,又是谁?”
一阵急火攻心,头晕目眩,贾赦咬牙切齿,眼前一片昏昏沉沉,就如房中烛火被人吹熄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