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凝视着篝火。
第二天清晨,又到了分别的时候。
杰克告诉恩尼斯他要回趟老家,去看望父母。
恩尼斯则不安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我可能在11月之前都没法出来了,也就是运完牲口到冬牧开始前。”
杰克呆住了,“老天,恩尼斯,这一个礼拜的时间,你怎么不早跟我放这个屁?”
恩尼斯无言以对。
杰克继续道:“为什么我们非得在大冷天见面?我们应该去暖和的南方,我们应该去墨西哥。”
恩尼斯忍住怒火:“墨西哥?该死的。。。。。。你了解我的,我顶多也就是开着车在城里转,给咖啡壶买个把手什么的,还能旅行?”
两人陷入诡异的沉默。
恩尼斯打破安静,“别生我的气嘛,杰克,11月份我们可以一起去打猎,打一头大麋鹿,我看看还能不能借到唐劳尔那间木屋,咱们那年不是也玩的很开心吗?”
杰克用手套拍着自己的大腿,痛苦且失落地道:“这种日子永远过不够,永远不够。”
他看着恩尼斯,“要知道,这真是他妈的令人憋屈的状态,你以前还是来去自由,现在想见你简直比见教皇还难。”
恩尼斯:“杰克,我还是要干活的,换做是以前,我早就辞职不干了,可我要付抚养费,实话跟你说,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也抽不出时间,就连这次出来都费了老大的劲,把也分正好又赶上农集,你会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
杰克痛苦地指责:“我曾经说过的!”
恩尼斯一言不发地走向拖车边,他嗫喏了几句,随后转过身,走向杰克。
“你是不是去了墨西哥,杰克?我听说墨西哥到处都是那种人。”
杰克这些年都在忍耐,如今终于无法抑制地爆发了:“见鬼,没错,我是去过墨西哥,那又他妈怎么了?”
恩尼斯恶狠狠道:“这话我只跟你说一遍,狗日的杰克,不是说着玩,我不知道,那些人干的那些勾当,我不知道,但如果我知道你干过,我就宰了你。”
“那你也听好了。。。。。。我也只说一次!”
“你说!”
“我告诉你,咱俩本可以好好过日子,真正他妈的美好生活,拥有我们自己的天地,而你却拒之千里,这样一来,我们现在就只剩下那座断背山了,一切事情都是从那儿来的,我们的全部,所有该死的一切都在那山上了。别的事情你可以不知道,但这点你一定要清楚,你自己掐指算算,这20年来咱俩见过几次面,再算算你把我拴在身边的日子,然后你再问我去墨西哥的事情,然后再决定是否因为这些空虚透顶的事而宰了我。你根本就不知道这种日子有多难熬!我不是你,我也办不到,一年才来这深山野岭干他个一两次,我受够了,恩尼斯,你这没心没肺的混蛋!”
杰克痛苦地看着恩尼斯,“我真希望自己知道怎样才能戒掉你!”
恩尼斯仿佛胸口中了子弹,他脸色苍白,痛苦使得他表情都扭曲了。
“那你为什么戒不掉?你干嘛不放过我?就是因为你,我才落得现在这般光景,一无是处,一无所有!”
杰克向他靠过去,但被恩尼斯挣开了。
“别他妈碰我!”
杰克再次靠近他,这一次恩尼斯没有反抗。
“过来。。。。。。我不说了,。。。。。。没事了,你真混蛋,恩尼斯。”
然后,他们拥抱在了一起,用力的拥抱。
像是要把这些年的恩恩怨怨统统化解。
但是刚才的争吵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就像是以前一样,一切没有终结,也没有所谓的开始,也无从解决。
首映厅内,在杰克说出那句“我真希望自己知道怎样才能戒掉你”时便哭成了一片。
宋冬青双手捂面,泪水顺着指缝流出,他的肩膀剧烈颤抖。
无声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