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进雨中,雨滴落在身上一瞬,很快,阮漠寒手里的红伞就撑了过来。
世界是一片茫茫的灰,细密的雨幕,给一切都罩上了一层雾。
旁边打伞或没有打伞的行人,全都脚步匆匆,面目也因而变得模糊起来,退化成一片茫茫的背景。
阮清音撑着伞,一路踩着地面的水坑,她觉得好玩,一个人往前走了很远。
一时之间,路的这一段只剩下阮漠寒和简烁。
阮漠寒把伞塞进简烁手里,淡漠开口:“有没有一点身为佣人的自觉?”
简烁笑得妖冶而慵懒:“都说了,在家给你做家务当佣人,在外面不用听你的吧?”
还是乖乖把伞举着。
一把红伞,成了灰蒙蒙天地间,唯一的一点亮色。
阮漠寒走在伞下,抬头,看了承接叮咚雨滴的伞布一眼。
“怎么?”简烁问。
“没怎么。”阮漠寒摇头:“只是我自己,不会买这个颜色的伞。”
“很丑么?”
“对。”
简烁“哼”一声:“我就买我就买我就买,气死你!”
阮漠寒看她一眼:“一把伞而已,其实我也不是很在意。”
“你得在意啊!你怎么能不在意呢?你得继续说丑死了啊!”
“你在不在意?在不在意?在不在意?”
她在阮漠寒身边来回来去的跳动,手里的伞一抖一抖,脚上十厘米的高跟鞋,溅起地面的朵朵雨花。
溅在阮漠寒黑色的高跟鞋鞋面上,淌下去,流到阮漠寒的鞋子里。
凉凉一片。
她想起刚才医生问她的话,关于简烁——
“她这样躁郁的状态,会经常打扰到你的工作生活,给你带来麻烦么?”
她淡淡看一眼简烁的脸,墨黑长发贴在白皙额头上,一滴雨,顺着额头淌下来。
带着慵懒的笑,连淌下的雨滴都妖异。
阮漠寒发现自己,真的一点没觉得流进鞋子里的雨滴,是麻烦。
简烁见阮漠寒一直望着自己,问:“怎么了?”
阮漠寒语气冷冷:“吵死了。”
简烁:“我就吵!”
“你在不在意?在不在意?在不在意?”
在前面走出很远的阮清音,这时回头叫:“妈妈,你们走好慢。”
阮漠寒回答一声:“来了。”
她想快走两步,简烁叫住她:“喂,阮漠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