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没伤过什么人,也讨厌被别人碰到,所以不可能去玩弄什么感情。”
“你很厉害,的确能看透人。”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你看到的,是我的普遍性。但阮漠寒,她是我的特例。”
“为了阮漠寒,我什么都敢,你信不信?”
姜凯伦面无表情道:“放开。”
简烁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最好,听懂我今天说的话。”
“放过阮漠寒,不然,我跟你没完。”
她放开了姜凯伦的胳膊。
姜凯伦:“我说了,不是我放不放过阮漠寒的问题,是她自己,要不要放过她自己的问题。”
她踩着高跟鞋,面无表情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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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漠寒坐在路边一张长椅上。
旁边不远处的一个路牌,写着“银盏路”三个字。
这条路的确很偏,周围一圈低矮的楼房,窄窄的马路,偶尔几辆破破烂烂的小货车开过。
路面打扫的不勤,小货车开过时,带起一阵飞扬的尘土,直愣愣扑到路边坐着的阮漠寒身上。
这条路,是阮漠寒有一次去一家工厂拜访时,偶然间发现的。
当时她就把“银盏路”这个路名,深深印在了脑子里。
但一次都没有再来过。
因为这条路,跟她见惯的那些邶城光鲜亮丽的马路,都不一样。
反而很像她家乡的小城,那个经济并不十分发达、靠工业支撑全城发展的城市。
尤其这条路,很像阮秋出事的那条路。
在阮漠寒离开家乡以前,去过无数次的那条路。
为着这个原因,她深深记着“银盏路”这个路名,却一次都没有敢再来过。
然而今天,她却打车来了。
坐在路边长椅上,把这条路反反复复的看,就像她曾经,坐在阮秋出事的路边长椅上,把那条路反反复复的看。
像自虐。
像把反复结痂的伤口,反复抠开,在一阵血肉模糊中,感受惩罚自己的快感。
长椅旁边,她的身侧,放着一盒冰淇淋,还有一个兔子形状的小挂件。
她也没吃,任由冰淇淋在炽烈阳光下,缓缓融化。
手里夹着一支烟,点了,也是一口都没抽。
她在明晃晃的太阳下坐着,汗流浃背,却强迫自己睁着眼,盯着那盒融化的冰淇淋,还有那个兔子小挂件,不停的看。
耳边不停回响着昨晚阮天蓉的那句话:“你有没有想过,你那苦命的妹妹,一个人孤零零躺在地下的时候,想不想吃冰淇淋?“
又回响起十六年前阮秋的那句话:“姐姐,等你以后赚钱了,再给我买挂在书包上的玩具。”
阮秋从来没吃过冰淇淋,也没拥有过挂在书包上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