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与外界不同,没有浓郁的灵力,也没有鲜明的四季之分。处处都干燥,令人有种无言的烦闷。
冬城却与他处不同,冬城天气常年干冷严寒,城外连绵起伏的山丘与山林都是一片雪白。只是那白的不是雪,是一种特殊的白色石头。
城内的人多以这种石头建造房舍,因此整个冬城看上去就是一片雪城,也才有了冬城这个名号。
师雁站在禁宫的一扇窗前往外眺望的时候,才看清楚了这个冬城真正的样貌。纯洁的白一直蔓延到天边,看上去和魔域这个地名不太相衬。她被大黑蛇衔过来的途中,也不知道是晕车还是晕蛇,什么都没有看清楚。
这地方就景色来说,是比鹤仙城好很多。就是太冷了,她站在这窗边半天,差点被冻成冰棍。这里的冷,能让她一个化神期修士都感觉冷,那是真实厉害了,也不知道这里的其他低阶修士怎么活。
先前在鹤仙城,她偶尔会听人说起冬城和司马焦,只是那时她当成闲话来听,也没追究过真假。其实那些说话的人大多也没来过冬城,以讹传讹,在他们口中,冬城确实是一个被雪覆盖的城市。
所以说什么都是眼见为实,就像还没见到司马焦之前,她也不敢相信这个凶名在外的司马焦,其实是个疯猫一样的男人。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高兴,为了什么又开始发气。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才会高兴,说些什么他会更生气。总之,就是琢磨不透。
师雁:不敢说话jpg
不过好在就算惹他生气了,他也不把气撒在她身上。只是用一种‘你现在生病了,我不跟你计较,你等着我去撒完气再回来跟你说话’的表情看她。
其实师雁觉得他这样还怪有趣的。
她从进了这个禁宫之后就没能出去。司马焦的禁宫非常大,又大又空荡,除了一个穿黑衣的司马焦和一条到处游荡的大黑蛇,就只剩下她这个刚来的,连个侍女都没有。
这是当魔主应该有的派头吗?老实说她之前还以为应该是皇帝待遇,身边大群人侍奉的。
师雁觉得,以她见到司马焦第一面的整体印象来说,这位应该不是那种心细如发的人物,应当也不会照顾别人。所以她在这个要什么没有什么的禁宫里,恐怕要遭点罪了。
估计得吃不好,睡不好。但这也没办法,她就当自己被抓来坐牢了。
然后马上就被打了脸。
先是有一群战战兢兢的魔将抬进来一架超级大的床。床上用品满满当当整整齐齐。褥子锦被抱枕一样不缺。师雁目瞪口呆地看着上面红彤彤的喜字,当然那些魔将的表情也没能好到哪里去。
“夫、夫人,这是魔主吩咐我们送来的,您看摆在这里可以吗?”一位魔将说道。
师雁记得这个魔将,这是带兵去攻打鹤仙城的那位主将。先前在路上看到他威风凛凛站在骑兽身上,一挥手就是万千狰狞魔修齐出的样子,她还觉得这个大佬看上去是那种会狂笑着剁碎尸体的凶残类型,手上大刀更是布满杀气。现在呢,他笑的像是太后身边的老公公。
这个态度变得太快了,可见没有少被司马焦调教。
还有那个夫人是什么鬼?!
不仅有人送床,接下来还有人络绎不绝送了一大堆的东西进来,什么屏风坐具和柜子长榻之类,地上也铺上了锦绣花纹的地毯。很快就把她所在的这一处宫殿布置成了一个新婚的婚房。
师雁看着这一切有些头痛,难道说,司马焦要和她在这里结婚?
老天鹅,她这拿的到底是什么狗血的替身替嫁剧本?前几天还是胭脂台的一个保安,今天就要成为凶残的魔主夫人,这个人生经历也未免太跌宕起伏了。
而且万一这消息真传出去,她怕把师家老爹给气死——她还没搞清楚来龙去脉,姑且就先还是认师雁这个名字。
师雁在这里脑补替身剧本,脑补了半天。还想了很久,该怎么逃婚,或者说该怎么逃避新婚之夜。结果司马焦回来看到这一室的红彤彤,比她还嫌弃,眉头一皱问她:“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谁搞的?”
师雁心道,你妈的,这不是你吩咐的吗?
司马焦这个暴躁老哥很快把那些整理房间的魔将喊了回来,一群魔将乖乖站在他面前等他发话。
司马焦一句话没说指了指那些东西,他们就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搬着那些东西火速离开了这里,又迅速地搬回了另一些正常的家具,眼巴巴又诚惶诚恐等着司马焦的指示。
司马焦转头问师雁:“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