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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人?”
大小姐寒毛直竖,回想起姓陈的那半颗被蛆虫啃没的心,又想到酒店里那没了头的女尸,一时竟不知,她那后娘至今未吃她是好事还是坏事。
卖纸扎的看她周身绷紧,蓦地笑出声,把涂了糨糊的彩纸缓缓折起,粘在了定好了形的竹架上,“多半刚成人,道行浅,吃肉又吃魂。”
“她能看见那些……魂?”大小姐寻思着应该是的。
果然,那卖纸扎的也点头了,可不就是看得见么,若非看得见,又怎能吃得下去。
只不过啊,这样的小妖只咽得下那种无人供奉还虚弱无比的魂,所以才屡次捻灭了炉里的香。
大小姐总算是明白了,但这妖是什么妖呢,总不会是……
卖纸扎的动作一顿,拿起剪刀把多出来的彩纸剪去,“自然不是蛆虫,那样浑噩又脏的东西,是修不成人的。”
大小姐勉强松了半口气,她大抵还是不愿和一些什么蛆虫共处一室的。
“我前半生为了钱造了不少孽,如今算了算也活不久了,我也不怕再沾什么因果,可以教你一个法子。”卖纸扎的慢悠悠道。
“什么?”
“我教你怎样让她显出原形,再怎样将她囚在掌心之中。”卖纸扎的又咧开嘴角,从塑料盒里把针线取出,眼睛凑近了穿线。
“她是妖。”大小姐冷静道,那样的东西当真是寻常人能捉得了的么。
卖纸扎的意味深长地说:“她饿着呢,食人和日精月髓化形,往后□□魂元魄入道,她都化人形,还在用着以前的法子填腹,哪能吃得饱呢。”
原来是走错了路子,大小姐想,也许她那后娘后来想通了,只不过姓陈的魂被喂了香,这一稳固起来,又不好捉来吃了。
那卖纸扎的还真认认真真地传授了驭妖之道,还让大小姐莫要与旁人说。大小姐记下了,走出巷子后开车回了陈家。
昨夜也就下了两个小时的雨,雨停恰好天亮,太阳从浓云间露出一角,将地面都晒干了。
这艳阳一出,夜里游走的魂灵多半只能找个地儿躲起来,大小姐那饿着的后娘又吃不着“饭”了。
屋里静凄凄的,头两日来吊唁的人还算多,到今天已没什么人过来了。
大小姐本以为她那后娘会在灵堂里跪着,没想到进了屋却没见着人,一问才知道,她那后娘似乎是病了,还在床上躺着。
佣人有些紧张地说:“是我把早餐端进夫人房里的,夫人是吃了一些,但刚咽下就吐了。”
大小姐摆摆手,一看炉里的香又快燃到底了,她本也不大想给姓陈的奉香的,如今却笑了笑说:“把香案上的剪刀收起来,炉里的香记得续。”
佣人连连点头。
大小姐从桌上的袋子里取了一沓纸钱,不说缘由便上了楼。她未立即去看她那后娘,反倒进了姓陈的房间。
那屋子的窗帘是拉上的,那材质很是遮光,拉起来时屋里昏暗一片,和夜里无差。
大小姐摸索着走近了盥洗室,在推开置物架后,把余下的两个纸扎人丢在了干燥的洗手池里。
她慢悠悠地撕破了那两个纸扎人,打火机咔地一打,那俩纸扎就在池里烧了起来。
烧了纸扎,大小姐就着洗手池里没熄灭的火把纸钱也点了,看着纸钱的边角也被燎尽,她才转身从姓陈的柜子里取了瓶不知年份的酒,咕噜咕噜地倒在池中。
酒水和灰烬和在一块儿,变得浑浊不堪,沿着排水口流远了。
大小姐把置物架推回原处,背对着镜子倚上了洗手池,从包里取出了那纸扎店老板送她的东西。
一个黑影抽条般从洗手池的-->>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