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使王焱似对智先生有所怀疑,处处限制他的行动,因此,智先生足足花了七日时间布置,才寻了一个打击我方士气的借口将这盛尸块的坛子运出,并传出五弟和金校尉身亡的消息,我等才能寻到此处。”颜查散道,“所以,我们根本无法联系智先生,只能依照智先生信中安排行事。”
“若是误了时机,便再难救出包大人他们了。”蒋平眉头深锁道。
“而且……”颜查散看了白、金二人一眼,顿了顿,又道,“展护卫的身体,也不能再拖了……”
“什么?!”白玉堂一惊。
“展大人怎么了?不是说安然无恙吗?”金虔急声问道。
“你们以为,襄阳王为何没杀了展昭?”蒋平沉声道。
“四哥此言何解?”白玉堂一皱眉。
“那襄阳王早就视你三人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因此才设下此局诱你二人前去,本意就是将你三人都杀了。”蒋平叹了口气道,“你二人如今都死在铜网阵中,而展昭却活的好好的,难道不奇怪吗?”
“蒋、蒋四爷你的意思是……”金虔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襄阳王留下展大人,是因为——展大人他……不太好?!”
“虽不中亦不远矣……”蒋平一脸沉重看了一眼颜查散。
颜查散凝声肃色:“智先生传信中说,展护卫得知你二人身陨之后,悲伤过度,伤及心脉,几乎走火入魔,若不是一口心气坚持,怕是早已……那襄阳王见展护卫生不如死,心中高兴,反倒不屑再害他性命……”
说到这,颜查散长叹一口气,摇头不忍再言。
“猫儿……”白玉堂狠狠攥拳垂地。
“展大人展大人展大人!”金虔团团乱转了好几圈,定了定神,“不怕,只要救出展大人,咱就一定能治好展大人!”
“没错!小金子的医术定能治好展昭。”白玉堂精神一震,“只要我们能打通地道——”
“啧,到底要如何寻那几块石板啊?”韩彰使劲儿挠头。
蒋平叹气:“唯今之计,唯有劳烦二哥多挖几处……”
“啊啊啊啊,根本来不及啊!”韩彰开始揪头发。
众人一阵沉默。
金虔皱着眉头蹲在众人中间,也是一筹莫展。
挖地道……这个挖地道!
啧啧!难道咱要放血去引几只田鼠过来吗?
不对,田鼠是哺乳动物,不是虫子,血蛊估计无法控制……
啊啊啊,那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挖地道或者在地下探路……
啊!
金虔双眼猝然一亮,望向众人:“若是在地下寻几块石板,咱或许能有办法。”
众人闻言顿时大喜。
“什么办法?!”
“你们觉得……”金虔竖起一根手指,一脸神秘道,“蚯蚓算虫子吗?”
*
日升日落,一日过隙。
月明风灭,斗转星移。
一片寂阴树林中央,冲霄楼犹如冲天巨塔,森冷冲天,令人生畏。周遭黑砂地表厚覆,灭草毁生,粒粒黑砾在月光下散出诡蓝幽光。
突然,一粒砂砾微微一颤,好似被什么东西震动,轻轻跳起,紧接着,颤动的砂砾开始增多,慢慢延伸,好似一条黑色沙流,缓缓向冲霄楼方向流去,只是在黑夜笼罩之下,那流动犹如光影变幻,几乎无法察觉。
而在地表之下六尺深处,却是另一番景象。
“唰唰唰——唰唰唰——”
彻地鼠韩彰挥舞着两只银钩铁爪,急速挖土钻洞,身前土壤翻飞,身后尘土飞扬,就好似一只巨大的土拨鼠,奋勇前进。
“金校尉,这个方向对不对?”蒙着面巾的只露出一双小眼睛的韩彰挖了一截,向身后的金虔问道。
“等等,我问问!”金虔趴在地道之内,拍了拍地面,低声道,“小的们,是向这边走吗?”
随着金虔的拍打,土地上拱起几个小土包,几根蠕动的蚯蚓探出一截身体,朝着金虔点了点,然后同时向同一侧弯卷,就好似一个个勾起的肉手指,看起来居然还有几分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