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的远光灯照着一段山路,道路两侧空无一人。
江晟开了一个小时的车,终于到了白水镇。上回来这,还是跟钟卉结婚的时候。
钟家人丁单薄,在清荔没什么走得近的亲戚。两人结婚,钟卉这边只回村里办了几桌酒席完事。
一想到“人丁单薄”,江晟脸色难看至极,眼眸顷刻间变得冷冽,忍不住在车里飙了句脏话。
钟卉连句招呼都不打,竟然让儿子跟她姓,这事光想着就让他怒气翻涌!更让他生气的是,他竟然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乡下地方找人。
现在江晟满脑子想的都是,明天必须带钟卉去派出所把儿子名字改过来。
他一个大男人,儿子跟老婆姓,不,应该说是跟前妻姓,不是打他的脸么?
将车子停在钟卉父亲说的那家商店门口,钟水金一看到他,猜到他是来找钟卉的。
“我去镇上问了,没人见过她。估摸是搭谁的车回城里了。”
江晟剑眉皱了起来:“她是骑自行车出来的,搭别人的车,自行车总不可能扔到半路吧?”
钟水金上下打量他几眼:“那就不知道了。那老自行车也不值几个钱,兴许真丢了也说不定。”
把自行车丢在路上不管,这事根本不可能是钟卉干出来的。到现在荔河花园还有不少她从厂职工楼带过去的旧家具。
从商店里出来,江晟站在门口抽了根烟,就着夜色四下看了看。
镇中心就横竖两条街。钟水金的商店在一个很显眼的转角位置。钟卉要是真回镇上了,肯定会去他店里的。
一枝烟抽完,江晟重又钻回车里。昨天没睡好,又开了一晚上夜车,这会太阳穴像插了根银针般刺痛。
他冷着脸看着外面黑黢黢的夜,都离婚了,她一个大活人用得着他操心么?!
钟水金已经拉下卷帘门,准备回家了,走到门口便看到那辆黑色的汽车往清荔方向开了。
又过了一会,身后传来汽车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刺耳声音。
钟水金回头一看,黑色汽车不知怎么的,突然掉转方向,沿着左手边那条分岔路往钟家村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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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卉觉得自己挺倒霉,原想骑自行车抄个近路。那田梗瞅着挺宽的,谁知道下过雨打滑,连人带车翻到农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