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提起这个东西,苏软表情变得奇怪。
下一秒,苏软眼泪啪嗒啪嗒地就落下来,像是被羞辱,更多的是委屈。
“我没有,江森哥哥,我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
苏软否认自己的举动是挟恩图报,她强调,“我只是把你当成朋友,遇到了困难就想到你,我以为我们是那种可以交付后背的朋友。你以为我是在要求你做事吗?你真这样想的话,那就走吧!”
苏软说这个又软又硬的反话,就是想让江森羞愧。为自己小人之心的猜测给她道歉。
结果江森面无表情地盯了她一会儿,真的站起来了,且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苏软愣了一下,脸一瞬间煞白,她连忙伸手去抓江森的胳膊。
但江森是做什么的?打手,身体的反应速度都不需要经过大脑处理。苏软手捞过来的瞬间,就被他给闪躲开来。
苏软怕他真的跑掉,追得很着急,一时间忘记自己典当气运现在动一下都有可能命丧当场。小脑平衡能力弱的,脚绊到桌子的腿。整个人像失去平衡的烂尾楼一样向前摔。
而她的正前方,一个服务员端着一壶滚烫的开水往旁
边走。
连江森的胳膊都没抓到(),她撞到了前方提着热水壶的服务员。撞得角度太正位?[((),服务员闪躲都闪躲不开,那一壶开水兜头兜脸地淋到了她身上。
接近100度的沸水浇到身上,可以在一分钟内烫破人皮。
室内开了空调,苏软穿得本就少。那一壶水烫得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她人摔倒在地上,疼得疯狂地打滚。
江森回过头就看到这幅场景,吓了一跳。连忙又走回来。
但此时,苏软已经不让人碰她了。
开水太烫,她胳膊上的皮肤都被烫熟了。碰一下会粘掉一层皮。
没办法,只能打120。
好歹医院就在旁边,出车都不用。医院里直接来了两个医护人员,扛着担架将苏软给快速抬进去。江森连话都还没说几句,苏软已经被送进去急救。
等手术室的急救红灯关闭,昏迷的苏软被推出来,已经是凌晨。
江森茫然地靠在病房外的墙上,不懂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他不过是转个身,苏软就遭遇了这样的意外。愧疚吗?是的。
不管苏软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撞到的开水壶,都是因为他转身就走引起的。
江森捋了捋凌乱的头发,朝着天空闷闷地吐出一口浊气。胸口的郁闷,无法抒发出来。他呆呆地看着银行账户快速缩水的余额,心里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哀。这些钱,他存着给妹妹治病的。好不容易有了松懈的底气,苏软一次住院就给他砍去了三分之一。
巡房的医护人员从病房里出来,见他脸色泛黑嘴唇发白的样子,连忙嘱咐他去休息。
“病患今天晚上不会醒来,你在这守着没用。”护士大姐看他小年轻,长得又好看,以为江森是苏软的男朋友。想到里面的小女孩被烫得全身起泡大面积脱皮的样子,接近毁容,忍不住可怜起这对小情侣,“好在开水泼过来的时候护住了脸。不然脸要是烫毁了,那才是大事……”
江森一言不发地听着。
等人走了,也没有去附近宾馆开个房间的意思。
只是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坐下来,缩成一团,将就着打盹。
现在是十二月下旬,南城最冷的时候。医院的病房里会开空调,走廊可不会开。
巡房的护士看这个小伙子穿的这么单薄,可怜巴巴地蜷缩在走廊睡觉。看了一眼都觉得是不行的。再强壮人,在深冬的季节谁在走廊,也是会冻出病。晚上值夜班的护士大姐干脆从自己休息室拿了个厚毯子过来,递给他,让他盖着将就一下。
江森谢过护士大姐,就这么守在病房外面,安静地在走廊睡着了。
苏软是第二天凌晨五点疼醒的。皮肉连着神经,疼得人崩溃。苏软身上的麻药失效后,那种全身被疼痛包裹的痛苦,逼得她不停地哀嚎。
这种情况下,她再也没办法维持可怜兮兮又柔若无辜的假象,对着江森破口大骂。
苏软将自己所遭受的痛苦,全都归
()咎于江森。说是他害得她变成现在这样,是江森毁了她的人生。如果不是因为江森闹脾气,她就不会着急去抓他,更不会被开水烫到。
所有的错,都是江森造成的,他要为她付出代价!
江森虽然不愿承认这都是他的责任,但不可否认,他确实需要负起一半的责任。所以他承担了苏软所有的治疗费用,对苏软破防的谩骂沉默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