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时雪攥住他的几l根指头,在雪地里蹦跶,他小脑袋一点一点地又开始嗯嗯,老管家还在旁边捧哏,笑眯眯说宝宝真棒。
宁时雪的自信心开始膨胀,他以为自己很厉害,他甚至仰起头,漂亮的眼睛充满期待,想让谢照洲夸夸他。
但谢照洲按住他的小脑袋,让他低下头,并没有夸他。
宁时雪没气馁,他也觉得大哥哥唱得更好啦,等他不嗯嗯,学会洋娃娃的下一句,大哥哥肯定就会夸他的。
宁时雪晚上还跟谢照洲睡,他抱着小海獭,小心翼翼地靠近谢照洲,他小腿噗通噗通划水似的晃,开心地告诉谢照洲,“哥哥,爷爷说,我明天跟你一起去上学。”
老管家找谢老爷子说了宁时雪去幼儿园的事,宁时雪什么都没有,不能正式入学,但他可以去班里跟小朋友们待着。
谢照洲沉默得厉害,他身高开始抽条,浑身都很清瘦,脸色也很苍白。
晚上在家总是不舒服,但他没吭声。
宁时雪趴在他旁边,又念念叨叨跟他说:“晚安,哥哥。”
管家爷爷说到做到,
第二天真的带他去上学,他跟谢照洲一起上车,开心地晃着小腿,从背带裤兜兜里掏出小饼干给谢照洲吃。
直到车停在燕城一中门前,谢照洲拎起书包下车,宁时雪也啪嗒啪嗒地跟着他下去。
他背着小书包,混在很多初高中生中间,忍不住呆了呆。
幼儿园的小孩子,怎么都长得这么高,只有他没有长高。
地球人好可怕。
老管家转过头就发现丢了崽,他赶紧叫住宁时雪,哭笑不得说:“宁宁,你下车干什么?你的学校不在这儿。”
“跟哥哥上学。”宁时雪抱住谢照洲的腿,小脸上有点焦急。
老管家只能下车去抱他。
宁时雪很艰难地才理解,他不能跟谢照洲去一个学校,因为他只有三岁,但他的幼儿园就在燕城一中旁边。
宁时雪被老师牵住小手带到幼儿园,他哭晕在幼儿园门口,腮帮上都是湿漉漉的泪痕,白软的脸蛋都贴在栏杆上。
谢照洲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捡宁时雪,就像捡了个小狗。
他不喜欢宁时雪,也不讨厌他,反正他对什么都是这样的。
他手上拿着奶瓶,蹲下身,隔着栏杆给宁时雪喂水,宁时雪眼泪啪叽掉在脸颊软肉上,他抬起小手抱住奶瓶,咕嘟咕嘟地喝水。
宁时雪仍然想哭,但他跟谢照洲摆了摆手,软软地说:“哥哥,我晚上再去接你。”
他哭得太惨,谢照洲也没说不用他接,他眼睫垂下去,侧脸白到发冷,拎起书包就往学校走,他迟到了一分钟,眼看校门已经关了,就将书包扔进去。
然后趁门卫不注意,撑墙一翻。
宁时雪在幼儿园没什么不适应,他带着点孱弱病气,长得很漂亮,脾气又很好,情绪稳定得像卡皮巴拉,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哭,还不挑食,就算是小朋友,都喜欢跟他玩。
老管家一开始还有点担心,但他站在教室外陪宁时雪上了两节课,就彻底放下心来。
等到放学,宁时雪才又哭了一鼻子。
幼儿园下课太早了,谢照洲都没放学,他不能去接大哥哥。
“咱们先去吃晚饭,”老管家弯下腰跟他商量,“晚上再去找哥哥好不好啊?”
宁时雪乖乖地点了点头,他是不会让人为难的,虽然他似懂非懂,但他从小就在孤儿院,对人的情绪很敏感,奶奶养他们好几l十个小孩子,又在贱民区这种地方,处境窘迫,很多事情没办法照顾到每个人。
他很习惯这种温柔又挣扎的眼神,也学会了主动放弃。
老管家牵住他的手,带他回家,晚上又按约定带他去戏班子接谢照洲。
宁时雪连着去了好几l天幼儿园,老管家给警方打电话,始终没有什么父母来接他,老管家有点动了收养宁时雪的心思。
他这辈子都没有孩子,其实很想要一个,但他迟疑的是,他年纪这么大,宁时雪才三岁,他注定不能陪宁时雪很久,万一他生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