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在邻近地面时才低空开伞,通过对降速和风速的综合运算,降落在泼满晚霞的空旷草坪上。
“跳得漂亮!”会所主人挥舞着双臂跑来,高声称赞着。
薄韫白摘下护目镜,呼吸平静,像是散步归来。
“感觉怎么样?”这人兴冲冲地问,“是跳伞刺激,还是做风投刺激?”
薄韫白好修养地稍稍弯了下唇,笑意礼貌却不达眼底,没接话。
对方立刻明白过来。
虽未明说,但他的意思分明是——
都很一般。
生怕怠慢这位贵客,对方挠了挠头,不安地说:“我叫他们重做准备,再跳一回?”
“下次吧。”
薄韫白解下手腕上的高度计,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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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沉,晚宴气氛正酣。
薄韫白换了身暗色西装,纯黑衬衫打银蓝色领带,愈发衬得人清贵矜冷,周身似氤着一层寒雾。
他抬手谢绝礼宾者跟随,孤身走入宴会厅。
厅内都是熟面孔,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连气味都是他所熟悉的。
一股各自心怀鬼胎,又被杯中红酒发酵、远扬的气味。
快门声于暗中响起,咔嚓、咔嚓。
薄韫白轻轻蹙眉,目光扫过厅内一圈,最终停在一幅水墨字画上。
那是一幅写意山水,淡而清远。孤月高悬,很有意境。
他不由走近几步,渐渐看清题字。
“秋千巷陌,人静皎月初斜,浸梨花。”
男人看得凝神,并未注意到,字画之下,还站着一位窈窕的黑裙女人。
下一秒,两人肩膀相触,俱都稍稍一怔。
薄韫白意识到自己疏忽,垂下眼睫:“抱歉。”
女子没说话,只是幅度很浅地摇了摇头。
尽管并未照面,薄韫白却忽然有种耳目一清的感觉。
女人素淡出尘,如一缕清墨,能涤尽满座铜臭浮华。
他没想到这场宴会上还能有这样的人,少见地起了几分好奇,抬眸望去。
正撞进柳拂嬿极淡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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