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你罪该万死。」她必须死,不能活着,她的存在代表他的羞辱,否则他会一辈子活在别人谴责的目光中,成为难以抹除的污点。
魏雪梅将大刀一举,刀尖指向丈夫。「害怕了吗?你都没死,我哪舍得死,我们要做夫妻的,你陪着我,我陪着你,我会以你夫人的身分和你躺在一起,永结同心。」
「作梦!恶贯满盈的你该付出代价。杀了她、杀了她、立刻杀了她,我要她死,替我儿子报仇——」看到刀上的血,墨之默是真怕了,怕自己是下一个魂断归阴的人。
他双目赤红,不停嘶吼,因受到毁天灭地的打击,有些疯魔了。
但是他喊得再大声,周遭的人一个也没动,不只他怕死,其他人也怕死,谁敢和拿刀砍人的疯子对上。
至于无明、无垢则是太伤心了,一个个跪在默西极尸身旁边默默流泪,用着道家术式禁锢他的灵魂,希望他走慢点,也许师门有办法救他,让他起死回生。
知道这边出大事的百里兮云匆忙赶至,见状,整个人都呆住了,没法思考。
她唯一的儿子气息全无的躺在那里,她居然哭不出来,只觉得荒谬,彷佛作了一场荒诞不经的梦,梦醒了她还在佛堂敲着木鱼念经。
在秋华、文华的搅扶下,她缓缓走上前,一把抱住神色木然的霍香涵。
她更心疼霍香涵,明明是一个无时无刻都开心笑着的孩子,如今不笑了,彷佛这世上的欢乐也一并被抽走了,她舍不得儿子也舍不得准媳妇。
魏雪梅笑得嚣张。「哎呀!太令人意外了,堂堂的墨家主竟使唤不动人,这可真是叫人大开眼界。你处事不公,做人太失败,这才失了人心,没人拿你当回事。老爷,你还是顺天而行吧!让咱们轩儿当少主,日后好继承家主之位。」碍眼的人死了,不会再有人挡她的路。
瞧!她是世上最聪明的人,一石二鸟,先用控魂术招来胡灵囊供她吸血,又据动只剩下元神的老怪物夺舍,他借体附魂与她联手合作演了一出戏,出人意料的精采。
她以自己为目标吸引众人的注意,大家以为她入魔了,是个妖物,全心全意的对付她,想让她伏诛,殊不知重头戏是被追得面无血色的小狐妖,这才是不折不扣的暗棋,那把隐在暗处的刀。
不得不说,连老天爷都在帮她,那小子临死前还能使出那一招,将老怪物从胡灵灵的身体逼出,又用一本不知什么东西收了他,两人同时一死,如今何人制得住她,她可以恣意妄为做自己了。
「你……你太无耻了,我墨家已经被你搞得乌烟瘴气,你还不速速离去,真想身首分家,永不见天日吗?」他不能让她再闹下去,不然永无宁日。
「都到这个节骨眼了,还不肯把你的假面具揭下来,说穿了,你和我一样,都是冷心冷肺的,老爷,只有我才和你最相配,我们都是狼心狗肺……」哈哈……下一个该杀谁好呢?她来数一数,一、二、三、四、五……数人头真好玩。
「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吗?别忘了墨家擅长什么,到了黄泉地府,别怪我手下不留情。」难得狠一回的墨之默背脊挺直,他终于要使出大杀器了。
「机关术?」魏雪梅美目一缩。
「是。」
他朝空中抛出巴掌大的青铜匣子,它见风长的张开长达数丈的飞翼,笼罩上空,地上的土接着一动,春笋破土般钻出一根根手臂粗、由精铁铸造的铁柱,与上空的飞翼相连接,形成接天连地的大铁笼,将微带惊色的魏雪梅困在笼里。
「呵!一个破笼子也想困住我,你太异想天开了。老爷,你让我生气了,本来想让那女人下无间地狱,不过我改变主意了,你先走一步,她随后就到。」魏雪梅指的是百里兮云,今天每一个人都得死,她要用他们的血祭刀。
「死到临头还敢张狂,我墨家可不是等闲之辈,这一根根铁柱乃天外飞石铸炼而成,火烧不熔,刀砍不断,坚硬得连神兵利器都破不开。」烂船也有三斤钉,这是世家大族的底蕴。
「是吗?我试试。」她手上的刀可非俗物,别小看了。
魏雪梅一张邪肆的脸布满黑气,她将刀身砍向铁笼。
一下,毫无毁损。
再一下,完好无缺。
第三下,一点点火星溅起,没事。
四下、五下、六下、七下……连挥了三十几下,居然连掉个铁屑也没有。
魏雪梅火大了,变换了招式。
一条细如发丝的黑线从铁柱的缝隙飞出,它像有生命般缠上离她最近的几人颈项,包括两眼瞪大的墨之默。
他两手捉着脖子,想把缠颈的细线拉开。
「不用白费功夫了,这叫亡者之绳,我在吸人血的时候顺便把他们的筋给抽了,用幽冥之水炼制了七七四十九天,专门用来缚生魂供我享用。」关得住她的人,关不住她一身的妖术,想要她服软未免可笑。
「快放开我,我留你个全尸,否则挫骨扬灰,让你无处埋骨……」好紧,弄不断,他快无法喘气了。
「是呀!我还得感谢老爷的仁慈,不过到此为止了,你们都得死……」
蓦地,魏雪梅僵住,身上发岀嘶嘶的声音,低头一看,腹部不知沾上何物,竟开始溃澜,由外而内快速腐蚀,她一弯腰,竟然从肚子的破洞看见身后的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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