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布老虎。
布老虎耳尖上的金铃发出清脆的声音,睡梦中的阮姝受到惊扰,眉头皱起,很快平展。
阮姝未醒,洛子意轻舒一口,接着认出手中的布老虎,他记得阮夫人的那个布老虎被二皇兄烧掉了,仔细看了眼,布老虎用的是新布,猜出是如玉的手笔。
洛子意以为是阮姝不闹腾着要去上书房,转而闹着找布老虎,如玉才做了个一模一样的,淡淡一笑,打趣道:“真是个闹人精!”
洛子意轻手轻脚将布老虎放在床头,转过身小心翼翼将阮姝放平,生怕弄醒了她。
殊不知,刚刚金铃声响起的时候,阮姝已经醒了。
洛子意从袖中取出银针,左手食指探入阮姝耳廓后上二寸松散的发髻中,寻找天冲穴所在,右手中的银针闪着寒光。
找到位置,俯身正要下针之时,眼前的阮姝突然猛地睁开眼,吓得洛子意倏地站起身。
“夫君……”阮姝揉着迷迷糊糊的眼睛,声音娇柔,委屈地看向洛子意,“你在用针扎我吗?”
“不是,我是在……”洛子意抿了下唇,不知该怎么跟只有八岁心智的阮姝解释针灸是什么,将右手藏到身后,改口道:“姝儿刚醒,眼花了!”
阮姝暗骂:你才老眼昏花!
刚才她看的清楚,洛子意手中拿的是针灸所用的银针,回想前世今生,并未听闻他会医术。脑海中反复盘桓方才的事,疑惑洛子意要对她做什么?
想杀她?银针刺入颅内是可以达到杀人的目的,而且极不容易被人察觉。
想到此处,阮姝后怕起来,刚刚她如果不是被金玲声吵醒,此时怕是要见阎王了。装做困倦的样子,起身找到布老虎抱回怀中往床内睡去,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阖眼装睡。
洛子意怕再吓到阮姝,不敢继续施针,脱了衣裳,睡在外侧。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阮姝因为防着洛子意不敢睡,一个姿势躺不了太久,不时翻身,金铃声响了好几回。
洛子意熟悉阮姝习性,知她尚未睡下,当金铃声再次响起,凑到阮姝身边,问道:“怎么还没睡,是不是又闹头疼,我帮你揉揉?”
阮姝知道自己漏了马脚,放缓气息,怏怏道:“没有头疼,只是……不习惯有人睡在我身边。”
洛子意温声:“以后我天天来陪你,慢慢总会习惯的。”
天天来!阮姝眉头一紧,想也不想拒道:“我不要,我又不是小娃娃还要人陪着睡!”
洛子意失笑,继续道:“你不是小娃娃,但你我是夫妻,睡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说不要可没用!”
“跟你做夫妻,睡觉都不得安宁,我不要做夫妻了!”阮姝哀怨地看了一眼,翻身背对洛子意。
“你当是过家家扮夫妻,说不做就不做!”洛子意无奈地笑,扶着阮姝的肩膀将人转过来,眸光温润,说,“夫妻是要做一辈子的,白头到老,老天爷都改变不了。”
若没有前世的经历,没有重生后听到的看到的腌臜事,她会信,会义无反顾地信他。
这会子她信不得,反觉得洛子意是把她当傻子哄着玩儿!
白头到老,亏他说得出口!
阮姝撇嘴,表情极不情愿。
洛子意眸光一沉,讪讪道:“怎么不高兴?真不愿意与我做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