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初惊了一下,想要去拦时却晚了一步。
外面的随从听到“砰”地一声巨响时急忙冲了进来,却看到在四散的鲜血中,江落雪慢慢倒了下去。
沈若初愣在原地,还没有回过神来。
事实上,在来到这座庙前,沈若初便答应了何子平,不会让江落雪死。
纵然江落雪有千万般罪孽,可依照现有的律例,她此前那些早已无从查证的罪行却已不足以使她杀头。
而若是只按照侯府亲眷的身份让她赴死,又委实是有些冤枉的。
故而,沈若初答应了会替江落雪求情。
她也知道,即便是看在她和陆逾白平乱有功的份上,裕明帝对这种小小的请求也会答应下来的。
然而她没想到,江落雪会选择以这样惨烈的方式同她对抗。
只是在撞向神像的那一刻,不知她的心中可有对往事的半分忏悔,不知这一撞是不是已然令她将所有的前尘往事都放下了?
愿只愿,那飞溅到普度众生的怒目金刚身上的鲜血能够涤请她身上的诸般罪孽。
北桑皇宫。
大殿之上,重臣推选的大皇子坐在了朝堂之上,只是,他恪守了臣子的本分,并未坐上正中那个宝座,而是坐在了一侧。
朝堂之下被五花大绑地站着的,是采娅从边境战场上带回来的新任国主,哈顿。
此时的大殿中,除了皇室中最为尊贵的几位宗亲之外,便是北桑最有威望和地位的几名肱骨大臣,其余人等一律远
远地跪在殿外。
这些人自然是不能进殿的。因为此刻大殿之中,正在进行着北桑建朝以来史无前例的对国主的审判。
关乎皇室颜面,更关乎北桑安定,这样的事情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而这些朝臣也都不是不知死活的,这样的事,自然是知道的越少,活得越长久。
“孤乃是国主,你们如此以下犯上,可知这是抄家灭族的弥天大罪?此库,孤此前倒是没有看出来你有这样的心胸,如今孤还在位,你便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取而代之了?”
到了这个时候,哈顿对于自己眼前这个大皇兄仍旧是丝毫不放在眼里,这个向来窝窝囊囊的大皇子,怎么配做他的对手?
大皇子此库对于哈顿隐含威胁的训斥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一向懦弱,从未曾想过要染指这个国主之位。尽管此库并不算得愚笨,但幼时见过宫中倾轧被吓到的他便决意要不问政事闲散一生,故而从小到大,他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副懦弱无用的模样。
正因如此,耶朗心中对他十分不喜,也甚少用正眼看过他,至于承储一事更是丝毫都想不到他。
而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哈顿和其他几个皇子争得你死我活的时候,谁也没有把这个大皇兄当成过对手。
然而谁能想到,到了最后站在高位上审判哈顿的,竟然是这个曾经最被看轻的人呢?
如今耶朗的皇子之中,三皇子和五皇子在此前哈
顿被召回京都时就已被人防火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