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陈二丫之后,村里又陆陆续续有不少人家过来卖草料,虽说送来的草料质量参差不齐,但聊胜于无,好歹磕磕绊绊的将日需维持住了。
薛柳第二日又起了个大早,先去兔厂慰问了一下受伤的孩子们,然后又观察了一下受伤的小兔子们,交代大毛他们几句后,这才放心的出了门。
这时胡大明已经将皮货搬上了牛车,仔细码放整齐,又用绳子将它们固定住,最后还用一块大包布给盖上,确保万无一失。
薛兴贵这个病号夜里兴奋得睡不着,一大早便顶着一对黑眼圈站在门口,对于不能跟着薛柳去县城交货,万分可惜的唉声叹气。
薛柳好笑的安慰他,说收购草料的事乃是重中之重,只能交给小叔她才放心。
薛兴贵很容易就被这句话哄好了,笑呵呵的送他们出门。
而此时唯一觉得不高兴的大概就是薛米韬了。
薛米韬作为在读小学生,已经因家里之事而耽误了好几天的学习,自然不能再继续放纵他在家玩耍了,从今日开始他的假期余额为零。
薛米韬倒也不是不想去上学,就是单纯一大早被自己亲姐冷酷无情的从床上挖了出来,突然通知他今天要去上学,有些起床气而已。
薛米韬将书本文具放进他的小书箱里,睡眼惺忪的爬上了牛车,嘴里还在念叨:“阿姐,你下次提前跟我打声招呼呀?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么。”
朱月娘正好这时过
来听见了他这句话,点点他摇晃的小脑袋瓜:“你要做什么心理准备?竟会给你阿姐找事,坐端正了,仔细掉下车去。”
朱月娘说完便将准备好的食盒递给薛柳,一共两份,一份是让薛米韬带给顾承的,一份是让他们路上吃的。
薛柳接过阿娘的爱心便当,揽着薛米韬跳上马车,挥挥手出发了。
薛兴贵站在门口目送他们,原本笑呵呵的神色缓缓变成了凄凉,然后又成了幽怨,堪比送丈夫出远门的小媳妇。
薛兴富拎着水桶准备去井里打水,看到薛兴贵这副样子,真是又气又无奈。
他挡住薛兴贵跃跃欲试往外走的步伐,嫌弃道:“你若实在闲不住,就帮我挑种子去。”
托大黄力气大的福,薛家的地这几日都翻耕得差不多了,然而春翻后要晒地,还要趁着这个时候抓紧浸种育苗,当真是一刻不得松懈,也不得清闲。
播种的谷种早前几日便晒好了,在浸种前还要大致筛选一遍,将秕谷、尘土以及杂物清理出去,避免空种和坏谷,提高后期的播种后发芽率。
薛兴贵最后看了一眼胡大明他们驾车远走的背影,乖乖进院子筛谷去了。
薛兴贵坐在小马扎上,单手在那翻检谷种,余光看到薛兴富在打井水,便开口提醒道:“大哥,柳儿不是特意说过要用大缸里的水浸种,说是有利种子发芽么?怎么还是打井水炮?”
薛家的厨房里放了一口大
水缸,是薛柳特意请人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平日里饮用烧饭都从水缸里面舀水。
薛兴富打水动作不停,不以为意道:“大缸里的水也是从井水打上来的,都是一处取来的水。等水缸里的水用完了,还是要打井水装满,何必多此一举?”
薛兴贵一想也有道理,便也不再多话了,论种地还是他大哥更在行,听大哥的准没错。
而此时的薛柳还不知道她爹跟她阳奉阴违,正一脸无语地听薛米韬跟她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