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中,最近时日未能休息好的卫常兴,眼圈黑得吓人。
也不知为何,倭寇突然间变得十分猖獗,屡屡犯境,击沉渔船,登陆掳掠百姓和钱财,甚至还焚毁房屋,无恶不作。
得知消息的清源军前去剿灭,倭寇又立马闻风而逃,如此反复数次,不胜其扰。
海上军舰一直未能寻到倭寇舰队藏身之所,且远航海战消耗大、牺牲大,还不占优势,卫常兴组织过两次海上追击,一次未能追上,一次险些被击沉。非是唐军不行,乃是倭寇狡诈,出动时常有大雾,大风等恶劣天气,容易隐藏行踪,还能出其不意反击,才会令唐军屡屡吃亏。
卫子安一向脑子转得快,鬼主意多,卫常兴希望他的到来能够打破僵局。
帐中,几人围坐,卫常兴给卫子安看附近海域图。
海战,卫子安只在兵书上看过;倭寇,他交手过的那些大多是浪人。
他听着卫常兴与温休讲如今的情况,陷入沉思。
别驾胡老大、秦将军和几位副将,见他锁眉不言,一副犯难的模样,不禁面面相觑。
这位面上无须的小白脸,到底是如何成为的节度使?
就因脸长得好看?
还是因其伯父乃是刺史?
卫常兴虽文官,但功夫好,驻扎武将军营也能服众。可这位新来的节度使,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朝廷命其暂代节度使之职,待消清犯境倭寇后回泉州复郡守之任,令人不禁猜想其是来镀金
,好利于将来高升。
秦将军性子躁,沉不住气,“节度使可想出何高策?”
高策二字,暗含讽刺之意!
卫子安手指敲击桌面,“既然海战不好打,那就诱敌上岸。”
“噗呲”,有人憋不住笑了。
一脸失望的秦将军,瞄一眼默不作声的卫常兴,呲下牙花子,懒得多废话,又是那句,“不知节度使有何高策?”
如今屡次犯境的倭寇头目名为刘龙,本是唐国人。
因与兄弟争产,失手杀人,脱籍逃亡,成了倭寇,因心狠手辣而服众,队伍规模越壮越大。
其人行事作风嚣张又谨慎,像是游戏在泥沙中的泥鳅,冷不丁跃出来抽你一嘴巴,然后在嗅到危险时,又躲身于泥沙中。
这样人,想钓他上岸,根本不可能。
“不试试,怎么知道。”
微笑着的卫子安笑容仿若朝阳,越发衬得他面容更俊朗几分,也惹得秦将军越发不屑,干脆都不装了,直接哼一声,看向卫常兴。
“提议不错,可以尝试。但还需加强巡视,守护好百姓安全。”
卫常兴当众表示对卫子安支持,刺史与节度使一条心,其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悻悻然领命。
既然不用打仗,接下来关于诱敌方案讨论,秦将军觉得没必要参加,离帐去巡逻。
几名将军出帐后,一名副将,不仅抱怨,“朝廷那些蛀虫派个小奶娃来指手画脚,这不是胡闹吗?”
“人家有卫刺史兜着,你操心
个屁!”
“我是心疼百姓。”
“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少喝酒、多巡逻,看到来犯境的倭寇全都砍了。”
秦将军心中对卫子安多有不满,但背后辱骂,不是他风格,且也不能因其坏了军心,大家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就当没来这么一个人!
众人散后,留在帐中的胡老大上下打量卫子安。
他不相信这白面书生模样的节度使,但相信卫常兴,知道其擅长重用贤能!
当初他弟弟妹妹假借他名号在外为非作歹,他虽知,但却不知竟会那般严重。
天子犯法,与民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