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惩罚他,他都无怨言。但他们三兄妹从小失去父母,是他将二人拉扯长大。在他心中,弟弟妹妹就像是他的孩子,实不忍心二人太重刑罚。
卫常兴能够顶住各方压力,力保他到军中任职,还对其弟弟妹妹从轻发落,令他前线作战时无后顾之忧,心中甚是感激。
是以,他支持卫常兴所支持的卫子安,拱手道:“接下来该如何做,节度使请吩咐。”
“多撒些人出去收集刘龙资料。”
钓鱼得先弄饵,卫子安希望一天之内,就能收到答复。
“好,我去办。”
不管卫子安说什么都全力支持的温休,立马拉上胡老大,一同行动,确保在明日,收集全刘龙所有资料。
帐中只剩叔侄俩,卫常兴见卫子安面色难看无甚精神,“你身子可好,你媳妇也可还好?”
“我无碍,若儿休养
几日应也没问题。一会儿晚饭时,我让她给您敬酒。”
“可别,我受不起。她别给我脸色看就阿弥陀佛了”,领教过侄媳妇厉害的卫常兴笑着打趣。
知晓前因后果的卫子安,笑笑道:“若儿性子耿直,最见不得不平不公之事儿,但也明白有些事,难以常理断之。她大度大方,不会记这些小事儿。”
“如此说来,是我小肚鸡肠了!”
哈哈笑出声的卫常兴,完全不见从前训斥卫子安时的狠厉,仿佛那个将卫子安夜晚独自丢进坟茔地练胆的人不是他。
看着伯父鬓间白发,从前感觉无比高大的身躯似乎也缩水,卫子安有些鼻酸,故意搞怪道:“今晚我陪大父好好喝一杯,不叫她。”
“那她晚上不让你上床可别怪我!”
爱说爱笑的叔侄二人推杯换盏,相谈甚欢,提起很多卫子安儿时调皮捣蛋之事儿。
最后,卫常兴希望卫子安同江杜若能平安回到泉州,然后好好过日子,尽快生两个大胖娃娃。
这是亲人,最朴实、最真挚的祝福!
微醺的卫子安回到帐中时,江杜若已睡着。
他洗脚脱衣,钻进被窝,将她紧紧抱住。
“饮酒了?”
她声调上扬,能听得出生气。
他将手臂收拢,“只是觉得我们长大了,大父和阿爹他们都老了。”
“他们还没老得走不到道儿,你少以此为借口。”
“哈哈”,他大笑,亲她后脑勺一下,“若儿,你说我努努力
,咱们明年能不能让祖母抱上曾孙?”
她手肘不留情的撞向他肚子,“一身酒气,离我远点儿。”
“哎呦,我的若儿好狠的心,要谋杀亲夫。”
没理睬他的独角戏,她坐起,正色道:“可有讨论出什么?”
她惦念除倭守土之事儿,他抓着她的手揉捏,“海域复杂,倭寇狡诈,我建议设法将头目刘龙引上岸或抓捕或劝降?”
“劝降?”
杀光都不解恨,凭甚劝降,她不理解。
“劝降,刘龙归朝廷所用,可换岭南沿海二十年安定。”
卫子安目光长远,考虑全面,以百姓安居乐业为优先,想要下一盘大棋。
江杜若恨倭寇入骨,但也知千万百姓安居不受滋扰杀害最为重要。
她闭上眼,沉默良久,声音沙哑,“这个刘龙,我知道他。还知道他有一个十分重要之人,兴许能用。”
猛地坐起身的卫子安甚是诧异,“你与他,怎会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