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不想同心爱之人,日日夜夜相伴。莫不是姑娘对刘龙并无真情?”
闻听此言,秋水面色一变,咚的一声将艇仔粥重重放在桌上,“原以为,江掌柜会拿家国大义来压我。呵呵,不愧是泉州第一
女商,惯会窥探人心。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
她将羹匙丢进碗中,端茶漱口,如星双眸闪闪发亮,“儿时的我不知愁滋味,日日同阿兄贪玩忘归,以为寻常。直到,父亲赴任途中被水寇所杀,我同阿兄跳水求生,是刘龙,将我二人救上岸。我与阿兄赶回家,得知除我二人,阖家十数口无一幸免。族人笑迎我兄妹二人死里逃生,转身就把我卖到青楼,又诬陷阿兄为水寇同党,致使阿兄四处逃亡。是刘龙,杀水寇头目,为我阖家上下报仇。我与他,是同生共死的情,你明白吗?”
江杜若如何不懂,她与子安也是生死与共。
“请你劝降,并非出卖于他,而是要保全他的性命”,江杜若真挚的同秋水分析利弊,“与他有仇,贪他位置者比比皆是。只有投靠朝廷,才是最终出路。到那时,你们二人,也可安心在一处日日相守。”
“呵呵”,秋水冷笑一声,“你看看我,官员之女,堕入红尘,你还指望我相信朝廷!”
寒心不已的秋水,不愿再听废话,下逐客令,“吾身子不适,江掌柜请回吧!”
刘备请诸葛亮曾三顾茅庐,江杜若也深知非此一回就能说动,起身告辞,“待改日,秋水姑娘身子好些,吾再来拜会。”
“不必再来,我心不变。”
秋水将路堵死,江杜若未再多说。
但没过两日,江杜若再次登上画舫,将一瓶金疮药
,放在桌上。
“海上缺少药物,此乃御赐伤药,疗效甚佳”,她说完,未再与秋水多话,转身离去,但在即将行出船舱时,止步扭头,望向面色沉重的秋水,“他侥幸躲过这一回刺杀,那下一次暗算,他还能幸运躲过吗?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就算你能忍,但也不是你想忍就能一直持续下去的。希望下一次听到有关刘龙的消息,不是他去世噩耗。”
江杜若离去后,双手紧紧攥着裙摆的秋水眼眶泛红,强忍泪水。
与刘龙结怨的人太多,觊觎他位置的人更多,这种遇刺之事,屡见不鲜,此番尤为严重,险些没了一条性命。
她十分担心,却无法见他一面。
握住药瓶,终是忍不住落下眼泪。
“怎地哭了?”
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她不敢相信的扭头,就见刘龙正笑看他。
她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哇哇”大哭,但没哭两声,急忙伸手推他,“你走,你快走。”
现在外面说不定就埋伏着官兵,他怎敢以身犯险。
“怕你担心,我来看看你。”
他握住她一只手,另一只手帮她拭去面上泪痕。
不管了,死就死,她只贪图这一刻的温存,忘情的一下子揽住他的腰,将面颊紧紧贴在他身上,“我好担心你会有事儿,真的要被吓死了。心想你若是不成了,我定要随你一同去,绝不独活。”
听她如此情深义重的表白,他甚是感动,但他唯一
的希望就是她能好好地活着,就像曾经路过她家门口时,瞧见正在院中无忧无虑荡秋千的她。那样的她,笑容明媚灿烂,让人觉得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不过如此!
能拥有她,已是三生有幸!
“阿水,不要这样说。若是万一哪一日我不在了,你就带上钱去长安,过富贵日子,忘了我,再寻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白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