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人是梅颂今。
他没死。
方才去苏父路上,苏伯与他说了苏眠不顾安危救下梅颂今的事,他的心便沉了又沉。
苏伯晓得他的心意,可还是在他未归京时让梅颂今下了聘,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苏府是满意他的,最重要的是,苏眠是满意他的。
更声响过,便是漫天的新年烟火。
柳怀英站在远处仰头去看,面色似悲似戚。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道出自己的心意,晓事起便想娶的姑娘就要嫁给旁人了。
漫天雪色无情,似要将他落成雪人,柳怀英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此后……他真的是孤单单一个了。
身侧跑过一群孩童,捂着耳朵瞧着前方的爆竹。
柳怀英脚步微顿,与他们站在一处。
一个男娃娃一脸嫌弃地将身侧女娃娃的耳朵捂住:“真麻烦,都说了别出来!”
“林哥哥嫌若儿麻烦?”
男娃娃抿唇,别过脸盯着爆竹不吭声。
‘噼里啪啦’的爆竹花映红了众人的脸,柳怀英瞧着他们轻轻开口:“他不是嫌你麻烦,是担心你。”
“嗯?”女娃娃抬头,眼眸里满是清亮稚气,“大哥哥怎么知道?”
“因为……”
面前女娃娃的身影和某个身影重合。
漫天的爆竹映红眼圈,柳怀英看着男娃娃又开口:“你不说,她哪里晓得呢?”
越过漫漫岁月,像是在提醒往日的自己。
是啊,不说,她怎么会晓得呢?
控制不住地往回奔去,可是只堪堪转过街角柳怀英便顿住了脚步。
呵气成冰的时节,他竟跑出了一头的汗,可滚烫的胸膛瞬间被府门外的两道身影冰冻。
笑得那样开心啊……
柳怀英站在街角处看了许久,直到府门口的爆竹燃尽,苏眠咧嘴猛地一窜便蹦到那人背上,那人忙牢牢护住她。
苏亦淳在一侧斥她:“下来!像什么样子?”
那人只是笑着将人背得稳了些,抬脚榻上台阶:“伯父无妨,淮宁府没有这般大的雪,叫困困玩尽兴些。”
柳怀英这才觉到一丝冷意,垂眸将身上的披风裹紧了些,又默默调头回去。
是啊,淮宁府没有这般大的雪,只有京城的雪才这般冷人心。
原以为进了京,出人头地便可心想事成,却终究晚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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