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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第1页)

言下之意,朕不过是喜欢男子,却也不打算祸害更多男子,只要唯一心爱之人与朕并肩,碍着你们什么事;至于众人担忧的皇嗣,谢令月早册立了皇太弟谢令晖,雍朝又不是后继无人。

且谢令月只是喜欢男子,又不是纵情声色耽误朝政;连太上皇与太上皇后做父母的都不曾干涉,用得着这些人操心?

“至于尔等担心朕被天下人耻笑,或是在青史留下污名···”帝王的声音提高些许,响彻大殿:“朕建立雍朝为的是护佑在意之人,护佑朕治下的百姓有安稳富足的日子,其他都是虚妄;天下人如何嘲笑,青史如何记载,朕不在意,亦无愧于心!”

“若是连朕心爱之人都不能给予名正言顺的身份地位,朕要这江山何用!”

一番话说完,帝王缓步上了玉阶,坐在龙椅之上,桃花眸透过玉质旒毓看下去;大殿内所有人皆埋头不敢对视,哪怕是隔着距离与十二旒毓,他们就是知道此时不是抬头的时机。

分明帝王最后一句话说的不对,就好像雍朝的万里江山在帝王眼中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工具;这要是在往常,言官们早就开始进言劝谏,可此刻他们就是不敢。

他们这位陛下啊,一直以来看着好说话,是个再宽仁不过的君王;经过昨夜的平叛,还有那气势吓死人的龙甲卫···即便帝王今日也不曾对他们冷脸,可就是觉得此时此刻还是不要作死的好。

再则,陛下确实在登基之初便册立了皇太弟;谢令晖如今虽然只有四岁,却也有早慧之象;太上皇也算年富力强,若是他们将陛下逼得太紧,这位真的来个甩手不干,那他们可就是雍朝的千古罪人,怕是百姓们都能骂死他们。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皆叩拜:“陛下英明!”

谢令月淡淡摆手,御座之下的太监高呼:“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再无人敢多言,谢令月淡淡扫过陈阶,示意由他这个丞相主持平判之后的诸多事宜,而后便起身转过屏风,踏出大殿;回了寝殿,陆寒尘与总管已不在,换下龙袍,简单用过午膳,只带了两名龙甲卫便悄然出了皇宫。

估摸着时间来堵儿子的太上皇谢楝扑了个空,正好遇到回来的总管,当即便问起昨夜之事;总管如何敢实话实说,只说陛下对昨夜那位男子极为爱重,如今陛下已是去了卫府陪伴那位。

谢楝生气:“你倒是个机灵的!”

甩袖离开寝殿时还重重哼了一声,他又不是来问陆寒尘那阉人之事,有妻子的劝告,他还能管儿子的私情不成?

不过是有不死心的朝臣跑到他面前,说起昨夜平叛之事,谢楝也觉儿子的手段未免太过严酷,哪能杀那么多人呢,这才过来堵儿子,准备好好说教一番。

谢家人行事最是注重仁义,想父亲谢达昌征战那么多年,曾为大宣打下多半疆土,也不见有滥杀之事;好么,自己这儿子平日看起来儒雅端方,谁知竟能做出大肆杀戮之事,谢楝如何不气。

还未回宫便遇到长子谢令宜,想到昨夜这个儿子也参与平乱,当即也冷脸骂了几句;谢令宜低头任父亲骂,最后才无奈解释;道陛下的决策才是对的,这不是为大宣征战江山之时,雍朝初建,该用严苛手段才能震住一些人的反心,避免内忧外患。

虽则谢令宜原先是魏国公世子,后来才知自己一直以为的嫡妹才是父亲的嫡长子,他与世子之位再无可能;然而之后谢令月便带领谢家人统一漠北,建立雍朝,谢令宜如今也有亲王爵位在身,对于谢令月,他真是毫无怨言,只有无限拜服。

因而,便是顶着父亲的责骂,少不得为陛下解释几句。

不说皇宫内太上皇谢楝对嫡长子的诸多气闷,皆因为这个儿子如今已是雍朝帝王,还有老妻的隐隐威胁···而不得发泄更是郁郁,视线且回转卫府。

陆寒尘掩人耳目到了卫府,方踏入正院,便看到正等在上房前厅的卫兰陵,当即挑眉:“卫昭今年才十九,又那般维护他九哥,你倒是半点不担心今日的早朝他被气着?”

对于自己这个至交好友的能耐,陆寒尘再清楚不过,这人亦是能名留千古的治世能臣;在大宣时因为皇族与权贵轻视商户不能入仕,可他如今已在雍朝,谢令月又是毫无偏见的帝王···这人却甘愿当一个皇商,甘愿隐在卫昭这个少年英才的身后。

两人一起名留青史,难道不是一段佳话?

“清阙还是小瞧了昭昭,他如今精明着呢。”说起心爱之人,卫兰陵难得一笑:“再则,有陛下在,昭昭吃不了亏。”

解开宫里时谢令月的总管为他备好的斗篷,随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陆寒尘的谓叹中难掩醋意:“阿月最是讲情意,卫昭倒是好福气!”

这话卫兰陵可不爱听,当即淡淡反驳:“最有福气的该是九千岁罢,昨夜的朝会上陛下是如何宣告的,你当我不知么。”

当初皇觉寺初见谢令月,卫兰陵便怀疑,如此天上明月,怎会对陆寒尘这个恶名昭著的九千岁有真心;那时的他如同陆寒尘一般,也以为谢令月图谋的是九千岁的权势。

可谁知这人却是几次以命相护,肃州时梅园一战,卫兰陵亲身经历,再没有怀疑之意;哪知之后便是二人断情分离三年,谢令月统一漠北登基为帝···卫兰陵再一次为好友担心,陆寒尘悄悄付出那么多,情意是没变···

谢令月却已是一国帝王,便是为了帝王基业,为了后世评说···谢令月难道还会与陆寒尘重拾旧情?

倒不是卫兰陵觉得自己的好友配不上,单是他自己也不在意好友阉人的身份;真正的知心相交,怎会在意那些小事,更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与非议;可卫兰陵与陆寒尘只是朋友之交,谢令月与好友却是最难经得起考验的两情相悦;更何况一位帝王需要考量与在意的事情更多,可谓是天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谢令月该如何宣告他与陆寒尘这个残缺之人的感情,难道真的能那么简单?

事实再一次震惊卫兰陵。

他承认谢令月是他见过的,或是与史书上记载的任何帝王都不同,这人的所思所想,可以说最不符合帝王之风;要卫兰陵感觉,谢令月的经商才能更是令人叹服,可以说是他此生遇到的最大对手;因而,很多时候卫兰陵都怀疑这人不该是一位帝王,就没见过这般随心所欲的帝王。

当然,谢令月的随心所欲都是建立在他能掌控雍朝权柄的基础上,也就不算是随心所欲,这叫帝王集权;可卫兰陵还是没想到,谢令月居然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宣告册立一位男子为后,并且要大行册封之礼,昭告天下···

跟随谢令月办事这两年,卫兰陵并不怀疑这人的能耐,只是震撼之心难以平息;此刻再看一眼自己的至交好友,他才说这位才是全天下最幸运之人,能遇到谢令月这个与众不同的异数,能得到谢令月的倾心以待。

好友的眼神陆寒尘如何看不清楚,凤眸绽出笑意,忍不住的自得;若说以前还觉得狼崽子给自己的承诺是哄他欢心,昨夜朝会宣告之后,陆寒尘只剩无限心安。

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他陆寒尘就是全天下最幸运之人;当初在北镇抚司只是胡乱的一个法子,将就着糊弄李昭辰与白清涟,谁知道就牵起了此生挚爱;明明是天上月,却又是最不寻常的天上月;不曾用世俗眼光看低他,不曾嫌弃他的残缺之身,不惧世间风雨与流言,只钟情他一人。

对了,狼崽子一再与他说过,莫要再提残缺之身,谢令月爱的是陆寒尘的所有呢。

不想再看好友得瑟,卫兰陵转移话题:“虽说外面的人不知你与陛下的关系,也不曾看到你与陛下碰面···然昭昭如今是雍朝高官,你住在府中半月多,大宣的那几个使臣回京后必然上报此事;回京后,需得小心行事,尽快从大宣离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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