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这个,柳氏的态度就不同。
岑玄因的才学不错,柳氏一直很钦佩他的学问,惊蛰还小的时候,就主动提起要送他去学习。
她待那些读书人,亦是敬重。
“若是为了读书,那就快些去。”柳氏虽有不舍,可语气却坚定,“人还是要多读书,这才不会走太多弯路。”
惊蛰弯了弯眉眼,笑了起来。
说服了柳氏后,惊蛰又私下找了岑良。
“这次你们进京匆忙,许多事情,我已经请人帮忙善后,你无需担心铺子上的事。只不过你们刚回京城,若是你在外奔波,徒留娘亲一人,她怕是有些不惯……我想问,你还愿意读书吗?”
岑良讲起过去事时,惊蛰一直听得很认真,后来,又从赫连容那里知道了更多,他并不觉得,岑良这样做有什么不好。
她若是想在外做生意,那惊蛰就给她掏本钱;要是想相夫教子,那他也会给她准备许多嫁妆。只要是她愿意的,不管是哪种选择,他都支持。
只唯独一点。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惊蛰都想让岑良耐下心来,多学点东西。不管岑良日后做出什么选择,这都会对她有所裨益。
岑良听了惊蛰的话,沉思了片刻:“惊蛰哥哥,我想学。”
惊蛰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选,我已经给你请了位先生,明日起,他就会来家中教你。”
而后,惊蛰又与她细细说过容府现在有多少人,府上的守备如何。这些他已经和柳氏说过一遍,而今是单独与岑良交代。
他并没有因为岑良岁数还小,就忽略她的意见。
等一切都交代完后,惊蛰跟着赫连容上了马车,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府门,都只觉得还有几分恍惚。
怎能想到,这一趟出宫,竟是如此惊奇。
他有了更多的家人。
她们正生活在容府里,如此近。
惊蛰蜷|缩在赫连容的身边,低低说道:“这不是梦吧?”
优美有力的手指拧住惊蛰的耳朵。
惊蛰嗷呜了声,抢走赫连容的手掌狠狠咬了口,然后又默默拿男人的衣袖擦了擦。
“自己咬的,还嫌弃?”
赫连容冷冷道。
这拿的,还是他的衣服。
惊蛰老实:“自己嘬出来的,也嫌弃。”
原本还在看奏章的赫连容停下动作,面无表情地看过来,半晌,他蓦地丢开膝上的卷宗,如饿狼扑虎般抓住了惊蛰。
一刻钟,还是两刻钟?
总之,这马车悄无声息地驶入皇庭,最终停在乾明宫前,都许久没有动静,这马车上两位主子没有动静,自没有人敢出声提醒。
突地,一道尖锐的声响爆发。
“赫连容!”
惊蛰气急败坏地钻出马车,竟是连凳都不等,自己就跳了下来,再捂着脸回头,怒视着身后缓步踏出马车的赫连容。
赫连容居高临下地看着惊蛰,眼底却闪烁着兴奋的趣味,他的声音低沉优雅,仿佛是在笑:“惊蛰,我做什么了吗?”
惊蛰捂着左脸,抬起的手指都在颤抖。
无耻!
惊蛰随手抓下腰间的荷包,朝赫连容丢去,气恼得转身就走,几步就上了乾明宫的台阶。
石黎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就如同一道暗影。
赫连容挑眉,捡起那砸落的荷包。
这小东西摔过来,竟也有几分疼痛。修长的手指挑开了荷包的系带,男人丝毫没有自己在拆卸他人之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