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经有些许残破,但仍然能看得出来那通透莹亮的玉质莲花步摇。
在这博物馆昏黄的展厅灯光之中,还能隐隐看出来些光芒。
它是夜光的。
苏幼虞在玻璃外面凝望着那个玉雕莲花,猛然间一股强烈的悲怆和苍茫从心底席卷上来,淹没了她所有的情绪。
她恍惚间意识到了自己情绪的不对劲,又觉得看一个文物都会有情绪,未免太过于矫情。
苏幼虞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跟着讲解员往前走。
紧接着在前面是一串手链小铃铛。
讲解员解释着,“这是常宁公主墓葬之中的宝贝,有野史记载,此物是孝仪皇后自公主三岁起赠之,公主带了几十年又随墓葬入土。这位公主是史书上明令记载得和皇帝有一样‘三宫六院’的公主,也是唯一一位,和帝王名字并称的公主。”
“万幸与值得称道的是,这位公主没有被史书污名化,或被扣上其他帽子。这大概也与当时的风气,以及史书史官有半数女官有关。”
而后是一把长剑,旁边写了三个字,“赤虹剑”。
“这盛世之初,还经历过一次重大的变故,叫西延之乱,元启皇帝弱冠之年西行之时,遭遇西部势力绑架,那时大洋彼岸的九幽趁机推波助澜,想要分裂东华,维持九幽独大的局面。”
“朝中只能由公主掌权,情况十分危急。”
紫禁城之中连日阴雨,即便已经立春也丝毫不见暖意。
落下来的雨水积攒在地面上,又被深夜降温凝固成了一层薄冰。
皇宫之中深夜出来打滑摔到的宫人一个接着一个。
常喜就摔断了腿,长久不便侍奉。
秦俏闭着眼睛倚在美人靠边,安静的听着下面常乐焦急的回禀,“西丹方向目前已经有了小部分的战事,跟着陛下过去的那几支护卫军都没能回来。”
秦俏睁开眼睛,纤长的手指仍然抵着额头,缓解着连日来的头疼,“去驰援的怎么样?”
“苏将军快马加鞭,按照时间来算的话,还是得有三日才能到。”
秦俏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
“公主……”
“小舅舅当真是挺招人惦记的,这一批一批,一个一个都不得安生。”秦俏拖了拖嗓音,“不过最惦记他的还得是那个人。”
常乐是没有听明白,“是,谁啊?”
秦俏眉眼扫过常乐,唇角带了似有若无的笑。
却没有多说什么别的。
最惦记这个皇位的,当然是有皇室血统的人,她始终记得父皇母后跟她提起过的事情,西边的确还有一个一直找不到踪迹的皇室血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