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仰着头看,看了很久很久,突然抬手指着南方天空中银色和紫色的光束。
“那也是烟花吗?”
与此同时,正在东部海域交战的奥林、奔赴西部海岸线的菲瑞娅、坐镇费斯城的迪伦不约而同地抬起头。
奥林的神经突然叫嚣危险,他沉下身,敏捷地避开袭来的石锥。一柄样子奇怪的轻剑擦着他的盔甲没入袭击者的身体,一身戎装的大小姐闷在盔甲里,急促道:“你走什么神?”
“我不知道。”
奥林有些烦躁,他几乎是带着怒意清扫出了周围的地方,然后抬起头看向南方。
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正和父亲弟弟商谈的菲瑞娅突然心脏刺痛,她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息,等到缓过来,就看见父亲和弟弟满是担忧的脸。
“怎么了?”
菲瑞娅摁着心脏,就连从王城逃往弗朗西斯的一路上她都不曾慌乱,现在却心慌道连张口都艰难。
“伊莱……”她低声道,“伊莱在哪里?”
马修奇怪道:“怎么突然问伊莱,他不是在科尔山吗?应该和洛浦家的那个少爷在一起。”
“不,”菲瑞娅急促地反驳,她的优雅和高贵荡然无存,她要否定马修的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时候她的脑子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想法,她没有抓住,却颤声道,“我要去南部丘陵。”
她要去那两道光芒出现的地方,就算她不知道这个地方意味着什么。
空旷黑暗的书房内,迪伦猛地站起来,把桌上的东西带得散了一地。他却不管不顾,踩着这些东西大步走到了窗前,在银紫光辉的照耀下,他知道,被自己派出寻找小儿子的萨辛晚了一步。
这一瞬间仿佛他回到了许多许多年前,巍峨如同高山一般的父亲在他的眼前一寸寸崩塌,由此带出的生长痛蔓延入骨。当时的他没有想到,日后他从恣意的继承人变成领主、变成她人的丈夫、变成父亲,这种生长痛依旧存在他的骨髓里。
“笃笃,”两声清脆的敲门声后,副署长凯文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过来,“领主大人,发生了什么吗?”
“不。”
迪伦几乎是从胸腔里逼出了这个字,没有人知道弗朗西斯永远从容、定海神针般的领主在黑暗的房间露出了近乎狼狈的姿态。费斯城不能没有他,他在费斯城,做的是现在整个弗朗西斯的枢纽,他一旦离开,整个弗朗西斯都会崩溃。
自他从父亲手中接过这个位置的那一刻起,他的肩膀上就承担了无与伦比的重量,以至于他不能轻易在战场上驰骋、不能表现明显的好恶、不能爱憎分明——
不能在这个时候,选择做一个父亲。
“不,”他说,“不,什么……也没发生。”
与此同时,大半个弗朗西斯的目光集中在南方天空。
裙摆垂下,鼓声停止,喧闹暂时褪去,只留下烈火燃烧木柴发出的噼啪声。
银色和紫色的光芒在天空中交织,如同某种植物一样生长,在它们的根部,黑发的精灵抱着闭上眼睛的银发青年站起身来,仰着头,面无表情。
黑暗时代的凛冬踏入了那样一条路,暗夜精灵毫无知觉,知晓时已经尘埃落定。
弗朗西斯的小少爷选择了这样一条路,他无法阻止,也不能阻止。
【艾萨克·弗雷斯特。】
一朵散发着微光的蓝紫鸢尾从他心口的伤痕中飘出来,围绕着他转了个圈,最终落在了他的肩头。暗夜精灵的声音似乎穿过时间与空间的缝隙,再次落在他的耳朵中。
【现在,该你入场了。】
世界树:家人们谁懂啊,说好开花就回来,都被打开花了,还没回来。
主神:家人们谁懂啊,大几百年前就被打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