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做的那些,都成了愚不可及的笑话。
“即便有八千谢家军,你就如此笃定他能取我性命?”
楚煜认定了,“你只是担心谢氏获罪罢了!”
他甚至质疑我对他的感情:“谢南栀,你一颗心都是歪的,是朕的错,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爱慕过朕,你根本就不想嫁给朕不是吗?!”
我百口莫辩。
我无法证明若当初没有送走宥儿,父亲一定会置他于死地,亦无法证明我对他的爱,对宥儿的爱。
楚煜说事实胜于雄辩。
事实就是谢氏并未对他构成威胁,而宥儿,真真切切地被我送走,吃了那么多苦头。
楚煜查清真相没多久,父亲亦知道了这件事。
他入宫那日,恰逢一场倒春寒。
父亲眉眼间的冷意却远比那北风刺骨。
“栀栀啊,这就是我悉心教导的栀栀,是你母亲自幼呵护的栀栀,是谢氏倾全族之力培养出的好嫡女!”
“不忠,不孝,忘恩,背义。”
“你负了父亲,叛了宗族,你害死了你至亲的弟弟。”
“为父,真对你失望啊。”
若说宥儿曾经的遭遇令我心如刀绞,楚煜和父亲的每句话,都不啻于削肉剔骨。
他们的每一声否定,每一句指责,都正正剜在要害处,鲜血淋漓。
我错了罢,是我错了。
我就是那个罪人。
我对不起楚煜,对不起谢氏,对不起宥儿。
都是我的错。
我开始一场又一场地哭,一场又一场地生病。
我不敢见宥儿。
即便他如今常常出入皇宫,距我咫尺之遥。
我根本不知该以何种态度,何种表情,去面对这个当年被我舍弃的孩子。
我不想踏出凤仪宫。
外面的阳光太刺眼,我一出去,就能听见有许多人在指责我。
都是你的错。
你的错。
你的错!
我不想见楚煜,不想见父亲,甚至不想见昭和。
这么多年我对昭和视如己出,将对宥儿的全部感情寄托在她身上。
如今我看着她,便想到宥儿,甚至有两次对着她将她喊成“宥儿”。
昭和大抵是猜到了。
有次楚煜过来,又是一番争吵,离去没多久昭和便进来了。
她一双眼都是通红的,欲言又止,到底没问出口,只在两日后过来伏在我膝头:“母后快快好起来,我听父皇的,我什么都听父皇的,父皇会高兴的。”
楚煜要将昭和许给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