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日头明媚,海棠树上的雀儿叽叽喳喳添着好气氛。晏妤冉看着院中从一大清早便有些不对劲儿的姐姐。
“俏儿姐姐,我姐姐她这是怎么了?”她悄悄凑到俏儿身旁咬耳问一声。
俏儿在收洗衣衫闻言看过去,见晏妤舒正立于院侧那一排竞相开放的花丛中弯腰修剪花枝,本是平常无奇和往常一样的场面,可是若忽略她那不规章的剪刀的话。
那本该修剪枝叶的剪刀咔嚓咔嚓过去,却是落了一地花瓣,俏儿看得眉心轻跳。
扭头她与身旁的二姑娘交换个视线,摇了摇头,也是满眼疑惑。
晏妤冉不解的歪了歪头,她姐姐一向冷静沉稳,这般模样着实少见,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今日竟然也未曾往那个阉人的院落跑,实属有些奇怪的很。
想了片刻,想不出来,晏妤冉索性直接摇了摇头,不想了。
管她如何,今日姐姐不曾去主院她难得能和姐姐多呆些时间,反正她心中是欢喜的。
晏妤冉不纠结,小脸上也带上笑意,刚要往姐姐那边跑,便见晏妤舒握着剪刀一剪刀下去,她眼睁睁看着那极不容易才开出花来的那朵顶好玉兰生生被她剪了下去。
“啊~”晏妤冉小小惊呼一声,满眼心疼。
晏妤舒被她这声唤回神儿,她一怔,眼睁睁看着眼前被自己摧残的花朵儿,杏眼一瞬瞪大,不可置信是自己所裁。
“姐姐,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晏妤冉蹦到她跟前儿心疼的看着这一地残花问了一声。
晏妤舒樱唇动了动,目光盯着眼前的残藉恍惚了一瞬幽幽的叹了口气。
“我无事。”她放下剪刀,轻轻揉了揉妹妹的发梢,看了眼天际,满脑子都是昨夜的场景。
昨夜那般尴尬羞耻的场面仿若还在心头,晏妤舒轻轻吐出一口郁气,而后无精打采的回了自己屋子。
经历昨夜那事儿,她现在都不敢去瞧魏炎了,晏妤舒啊晏妤舒,你怎就这般……唉!
晏妤舒懊恼的跺了跺脚,一时觉得羞耻难当一时又自责,种种复杂思绪缠绕到心口,她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叹出口。
屋子外晏妤冉看着她的身影,蹙眉与俏儿相视一眼,满面疑惑。
“大人,药膳来了。”魏一端着药伺候到跟前儿。
魏炎回眸瞧了一眼低低“嗯”了一声,看着他端过来那玉碗儿里黑漆漆的药汁,目光凝了一下,似不经意往外瞥了一眼,而后又默不作声收回视线,抬手接过药膳仰头一饮而尽,末了将嘴角残留下来的药汁擦掉,他将那空碗重新递过去。
“晏……姑娘,今日可曾来过?”蹙着眉,思来想去,他还是问了一声。
魏一抬头看他一眼,老老实实回答:“……并无。”
“嗯。”
魏炎没再开口,低头翻了翻宫里送过来的奏章,也不知是不是这四月天儿的原因,出奇的起了些烦躁感。笔尖落下去勾了一下,他翻开下一章,瞧着那上面一如既往枯燥的内容,他握笔快速又打下去,一连翻了几个,再没心思批阅,将那东西一扔,道:“宫里可有再传来什么消息?”
魏一想了想:“也没有。”
“柏川可回来了?查到些什么?”
魏一瞳仁细了细,轻轻眨眼,小心翼翼:“……也无任何消息传来。”
魏炎又不再开口。
魏一眼观鼻鼻观心,看着他的模样,想了想,小声提议:“千岁爷可是闷了?可要出去走走?”
魏炎瞥他一眼,后者嘿嘿扬起一抹假笑。魏炎皱着眉,一时觉得他这堆的满脸笑容甚是碍眼,他摆了摆手,嗓音带着几分嫌弃:“行了,你出去候着吧,不必整日晃在我眼前,我乏了眯一会儿。”
魏一一顿,脸上的笑脸一跨,也不耽搁,连忙收拾着颠颠往外候着去了。
小心的关上木门,魏一松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满脸唏嘘,如何能不知道他们千岁爷今日一上午这般不正常是因为什么原因。
想起了昨夜的场景,别说,昨日从千岁爷床榻上见到晏姑娘的身影,那也真是将他吓了一跳,更是佩服晏姑娘这胆子来。
他转身下了台阶转到那边走廊,刚要去晏殊阁打探打探什么情况,不想一转身竟是与身后过来的晏妤舒直直对上。
“哎呦,晏姑娘。”魏一脸上扬起的笑如盛开的花儿。
“魏一公公。”晏妤舒对人笑了笑,笑容有些羞赫。
魏一笑嘿嘿的凑过去,眼角眉梢都扬起了笑意。
如何能不笑,他们千岁爷这一上午的不对劲都是因着晏姑娘啊。
“魏一公公,大人他的伤如何了?”晏妤舒先是担忧的问了一声,看他没在里头伺候又有些疑惑,“公公怎么不曾再里面伺候大人出来了?”
魏一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一拍手,笑脸顿时变了:“这不是昨夜大人的伤口重新裂开了嘛,昨夜大人疼得一宿未眠,今日上午来了睡意在屋里歇息会儿,我毛手毛脚的怕扰到大人歇息这才出来寻点事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