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尚未步入社会之前,在看别人所谓的找工作,似乎都是比较简单的。而真正到了自己身上,你会发现,无论你是一个多么随和的人,并且已经参透了这个社会到了一定的半透明状态,但你依旧会抬高自己的期望值。你会试图去寻找更与自己吻合,并相对完美的那么一个地方。
当然,结果,基本上都是相反的。
社会这个东西,它的潜在属性就已经决定了它不会按照你的想法来。似乎,它是一个叛逆期的孩子,总是和你对着干,并且,它也总会占着上峰。
我并没有去希望能找到一个利好的环境,继而去实现自我的自身价值,其实,我也没什么价值可言。我当时给自己许诺为一个社会的剖析者。
而后来的现实无疑证实了一点,我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放在这个无谓的社会上,并且去当什么自我的灵魂剖析师,结果,我把这个社会剖析的很透彻,但却将青春全部都浪费掉了。这是一个非常愚蠢也不接地气的行为。奈何,当时的我,脑子就像是灌了铅,一味地想去探究这人性背后的一些隐秘与真理。
我在多伦多的一个华人朋友曾问我,是什么给你勇气让你去做如此无聊的事情?让你把自己大把的时间和青春都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她问我的时候,我看出来她的愤怒和惋惜。
当时的我喝了一口咖啡,并且望了望远处的海面:“我想,可能是幼时一路走来的心境,经历的事,看过的人给我的勇气。我曾经想分析一下我父亲这个人,结果,还没有分析出什么结论,便因为年幼心里的美好异性形象被打破而转而换了研究的对象。再后来,我发现,我不仅仅是想知道男人在这肮脏污浊的社会中,对待那所谓的爱情是抱有何种心理和态度,我也想知道,这世间,还有多少如我母亲,琴婶儿一般的女人在毫无存在感地,委屈地活在这世俗之中。
“结果呢?”朋友问我。
我语塞了。顿了顿:“结果,我发现,任何的人,任何的事,好的与坏的,都没有强迫一说,都是自愿的。比如,我母亲,琴婶儿,张静。然后我就发现,我一直觉得他们活得简直堪称为庸人,活得没有价值,没有存在感,她们即便有着自己的生存目标,但是,却总是背道而驰。她们也曾努力,也曾失落最后的最后,我发现,一切,不过是我自己,庸人自扰。”
“所以,你说的没错。好的坏的生活,或者,她们的结局是否尽如人意,都是她们自己的选择。这世间,一万个人背后,就有一万个故事。即便你想去剖析,你也未必能做到面面俱到。况且,你剖析别人的同时,你的结局,是你想要的吗?我想,大概不止一个人和你说过,人,要先活自己,再活别人。而你,恰恰活得,唱了反调儿。”
我笑了笑:“是的,没错。母亲活着的时候,我一直和她唱了反调儿,我将自己怨恨的前半生都抛给她作为回忆的“贺礼”,我本以为,仇和恨,就像是一个空间里的固体,也像是一个实物的垃圾,我丢掉后,自然会有人来处理。不过,我错了。它和喜悦的不同之处,便在于,喜悦延续在神经末梢的时间,永远只是用小时去计算,而恨与怨,本身就带有着魔力,它会延展到你身体的每一寸细胞当中,并且,数,以年计。”
“我猜,你母亲如若是还活着,她一定不希望你荒废了如此之久,待到今日,才幡然醒悟过来。”
“我的母亲?”我咂了一口咖啡,淡淡地说到:“我试图用剖析人性的方法来偿还我对母亲的亏欠,然而,我却始终忘了,自己,是一个凡人,并且,不懂得悬崖勒马。我赌了一场与人性有关的游戏,结果输的,一败涂地。如果,我的母亲还活着,我猜,这海面吹拂到脸上的风,都应该是浓得化不开的爱吧。”
由于学校里面还尚有大量的课程没有完成,所以,这个工作也只能是一个兼职。而同样作为兼职的话,选择性可多也可少。我弄了一份报纸,整天摊在桌子上瞅来瞅去。刘贞总是站在一旁拿个杯子盯盯儿地瞅着,实在憋不住了,就凑过来小声来一句:“那上头没有正经工作。”
我侧头看她:“什么叫正经,什么叫不正经?”
她总是在我问完她之后,咽口水,欲言又止。
翻来翻去,我便在一个失眠的深夜里,决定了一件事儿,去酒吧。而这个决定,我自然不会和任何人讲。
面试的那一天,凭借着我的颜值,很轻松地便通过了。经理把我带到了领班那里。领班是一个名字叫花姐的女人,年龄又三十多,脾气很不好。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嘟囔了一句:“这条件,当服务生,可惜了。”我一愣,却没有回话。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我也能听出来几分。
确定了工作时间,签了个入职,我便回了宿舍。刘贞追在我屁股后问:“沐夕,你是找到工作了吗?哪儿啊?一个月多钱啊?”巴拉巴拉的。我撒谎,骗她说是一个小公司,当文员。
“文员?兼职?什么单位啊,文员能兼职?”我一愣:“啊,就是不忙,新开的小公司。”她再问,我便不回。
而这事儿,我更不可能告诉宋梓天。
到了上班的第一天,我素面朝天地去了那酒吧。
“你当饭店服务生啊?!不知道化点儿妆再来?就你这样,你怎么不穿睡衣来呢?”花姐当着很多人的面儿训斥着我。
“小宛,把你化妆品拿来给她,挺大个人了,来夜店上班也不知道收拾收拾!还大学生!一点儿智商都没有。”我接过那女孩儿递过来的化妆包,说了一句谢谢。
“诶,我那化妆品可贵着呢,你可省着点儿用!”小宛在离开之前嘱咐到。
我去了洗手间,拿着那瓶瓶罐罐地往脸上抹着。正画着,花姐推开门:“大小姐!你上花轿啊!你能不能快点?!给你,一会儿直接换了!”说着,扔给我一套衣服,转身翻着白眼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