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顺着我惯了,拗不过我,更抵不住我的眼泪,咬咬牙,一儿心,当着我的面脱下外套,扯下领带,解开衬衫的扣子,扯起衣襟,“行行行,你可别掉金豆子了。看,给你看,给你看还不行吗?腹肌形状还不错吧,馋你。”
又给我玩插浑打科。
明知道我的意思,偏要曲解。
“衬衫也脱掉,我要看后边。”
真以为我是女色魔呢,我那是想看看他背上的伤,没有别的企图。
他又是邪邪一笑,见我坚持要看,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只好无奈的转过身,将半掩着的衬衫完全除去。
只一眼,我这颗心就痛得像是要死掉了。
那根本不是后背,而是一块被反复切割撕烂的破布,所见之处全是密密麻麻的伤疤,没有一处好地方。
最长的一条,从右侧肩胛直到左侧肋骨下缘,足有一尺三寸那么长。
我爬起来,忍住眩晕,走到他身后,从上到下的抚摸那条长长的伤疤。
其实伤口早就长好了,只留下淡粉色的疤痕微微凸起。
可这条疤痕犹一条刀刃,在狠狠的切割我的心脏。
这道伤口我记得。
那天我们在缅北的丛林里奔逃,因不熟悉地形,陷入对方的包围圈。一名来自北欧拥有熊一样健壮身躯的杀手挥舞着军刀朝我砍过来,而我正与三名男子对决,被对方死死咬住,根本腾不出手来反击,周围全是对方的人,也完全无处可躲。
是他,5号,他急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一声惊天的怒吼,一刀一个杀神般的砍倒拦着他的那些人,在最后一秒钟扑到我身上。
长刀深深的划开他的皮肉,他将我扑倒在地,脸色瞬间惨白。血腥的味道蔓延开来,我感受到身体的几个地方正在被温热的液体濡湿。
那是他的血。
我知道这一刀的后果有多么严重,他身上流下来的血溅到我的脸颊上,滚烫滚烫的。
我顿时怒从心头起,借着他的力道向后倒过去,在杀手追过来时,捡起旁边的一把匕首,用尽全力的扬手掷出,正中那人的胸口。
北欧杀手鼓着死鱼眼睛,以双手举刀凶猛的向我们兜头砍下的姿势,不可置信的在我面前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他死不瞑目。
大概到死他也没有想到,在那种两天没有饭吃、又搏斗快两个小时、体力严重流失的情况下,我还能够绝地反击,要了他的命。
他不明白的是,我们的胸中有一团火,那些火为铲除恶人而燃烧,为解救我的血肉同胞而燃烧。
只要这两样没有实现,我们心中的火就不会灭,哪怕是死!
生死攸关的时刻,5号用他的肉身救下了我,却在自己身上留下无法磨灭的印迹。
即使被伤成这样,他仍然坚持着把我送上飞机,我不知道那些追在我们身后的人在飞机起飞后死了多少,伤了多少,只想知道在那种在我看来根本没有生还机会的打斗中,是如何置之死地而后生,完好无损的回来的。